当前位置:烘云托月>女生耽美>一袭锦衣逐轻尘> 第十一章 朝楚楼故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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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朝楚楼故旧(2 / 2)

一向不涉足江湖事务,掌门师伯自有超然世外之态,却也不见得就能相容。

我与秦青结识,便是源于五年前他来给铁六叔拜年的不打不相识。

我猜不出铁六叔对朝楚楼晓得多少,但他一向不是能按常理推断之人,譬如对我和秦青的来往,便如看待与同门相交一般自然。

往日秦青都是等冬考过后的四五天才来见铁六叔,今日却有些冒险,想来有些大事。

我却不想听闻,免得他临时抓了我下山去。我入朝楚楼的时候便说明,每年腊月正月,我是要在空照山的,哪儿也不去。

任务随时都可以做,可这上元节一年却只有一次。

当下,我跟六叔告了辞,便将秦青视为无物般自他身畔往门外走。

两人错身间,他的手鬼魅般地伸向我腰间,见我防备躲闪,脚下已是迷踪步迈出,比我的快了不知几倍。

原本这迷踪步就是他传授于我,我到底没练就胜于蓝的功夫,这番交锋,我终究落了下风,被他拽住腰间的长鞭。

他扯着鞭尾一甩,我便被一阵大力推着转了几圈,长鞭已然落入他手。

我眉毛一竖,仗着有铁六叔在,将手伸到他面前,怒道,“还我。”

他不动声色地自怀中掏出一束银色绦带,仔细系在鞭柄上,这才将长鞭掷还了我,“今年的年礼,既然来了一并带给你。对了,墨染很好,只是笨拙了许多。”言下之意,是埋怨我太过懒怠,将墨染这千里良驹给耽误了。

我指腹抚过那绦带,做工精细,怕是出自天下第一绣庄——供奉禁中贡品的“聆画阁”,这才换了一副雨霁天晴的笑颜,将长鞭收拢在手中,向秦青挥了挥,笑道,“谢了。”想了想又道,“若果有大事,过了上元节来寻我吧。”

过了终考,也就一夜之间,这空照山几成了空山,秦殊词也向我辞行却不知是回河西还是蜀中,连二十几位师叔也去了大半,留在山上的不过有掌门师伯、铁师叔、侯师叔等四五人。

阿奉的好运气,在终考的时候终于告罄,在闯入第三轮的六十人中稳稳占了第六十,整日愁眉苦脸地央着我教她功夫。

我这个年便在陪伴纾解他的愁怀中度过,每日以教他功夫为念,倒也充实。

听阿奉说除夕那日,一向在晋陵老家过年的林熙峪突然回了山,却没见他来找我,只镇日同掌门师伯在一处,我也懒得去找他。

这般寡淡无味的日子到底被我打熬到正月十四,盼了一年,明日终于能再和风哥相见了。

我夜间便翻来覆去睡不着,其间小睡了一会儿却又被噩梦惊醒。这几年来,每到这夜我的心总被期盼和痛楚两厢撕扯着,这夜却显得格外烦躁些。

左右睡不着,我索性翻身起来,将灯烛捻亮,把自己所有的头面配饰都拿出来放在桌上。

以前不曾细数过,今日这么一归拢,倒也为数不少。送的人却只有两个。

风哥是每年必送的,我每次去见他,都是戴着他头年送的配饰。秦青却也送过几次,倒也巧,都可我心思,于是好好收着,可惜没有见天日之时。

我一件一件把玩过去,又都依依不舍爱不释手地放下,最后拿起去年见面时他送我的半月南珠琉璃对簪搁在一旁,仔细梳好了飞燕髻,将对簪拢进发里,却不妨一个失手,其中一只直直坠在地上。

那极细微沉闷地一声响就如戳在我心头的一根刺,我低呼一声,忙俯身去拾,表面看去没什么大碍,可最大的那颗南珠上却有一道极明显的划痕,便如美人面上的疤,格外刺眼些。

我气闷地直接坐在地上,半晌才恨恨地将另外一只也自发中取下,两个一同丢在匣子里,胡乱翻了一只几年前风哥送的黑檀木步摇插上。

这么一来,我方才的好兴致被破坏了大半,索然地选了件风哥最喜的青色衣裙换上,总觉得是什么不祥之兆,便托着腮心思纷乱地坐在桌边等天亮。

“咦,言师姐,你起得好早。”我看见天色大亮,将昨天的一张饼子用温水泡了果腹,收拾收拾正准备出门之际,阿奉探了脑袋进来,登时瞪大了眼睛,“呀,师姐今天真漂亮,果真像戏文里唱的那般。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我平素不工妆容,此时乍被人夸赞,还是这么个半大孩子,登时也有些羞臊,轻轻拍了阿奉一下,故作恼怒地问,“昨日不是告诉你,我下山去绸缎庄量衣,委实带不得你。你若真想去镇子里逛逛,便去央林熙峪。”

阿奉眨眨眼睛,笑道,“师姐别恼,我不是来缠你带我下山的。我刚才去前堂给大师伯贺节,碰见大师兄迎着一行人进来,说是黔北第一寨的旧识来了,正在同大师伯叙话,差我过来问师姐一句,要不要到前堂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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