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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1 / 2)

黄昏时分,陆夏在观星台隐隐约约听到奉天殿方向传来的礼乐声。

卫三正在收拾桌案,今天宫中设宴,他们这些没有参宴的小官可以早一些下值。见陆夏一直没有动静,他扭头看过来,一怔:“你是不是又发热了?”

说着,他起身跨步来到陆夏桌前,注意到她的脸颊同耳后红成一片,非肤白透着粉,而是更深一点。

陆夏摸了摸脸颊,没觉得烫,但确实有些疲乏的感觉,心口生着点点星火,灼烧得她不得平静。

“可能是屋里比较闷,热的。”

卫三见她神思清明,应该不是风寒或风热引起的,点头道:“入夏后一日比一日热了,我今早赶来当差的路上,那个汗跟水一样往下淌。”

陆夏莞尔,跟他聊了些暑热烦人的话,又一起收拾完卷册,正要往外走时,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眉心锁起,显露出几分闯了祸的不安。

“卫三,你先回去,我要去奉天殿一趟。”

“你是要去找陆师兄?”卫三难免疑惑,“我陪你……”

“不用了,”陆夏睫毛颤颤,一副纠结不已的模样,为难道,“我是去挨骂的……上次去国师府交抄好的五千文,国师交代我转话给师兄,我现在才想起来。”

卫三都跟着为难了起来:“你这……”

宁青商和陆寻渊各司其职,要是平日,这两人在宫中还真碰不上面。但今早有朝会,晚上有宫宴,想不碰面都难,难保不会聊上几句,然后提起陆夏。

卫三看向陆夏的目光都变得忧愁起来。

北周的国师是仁善心慈之辈吗?显然不是。

他生了张清越绝伦的脸,端得起仙人貌,可行事却狠厉无情,手起必定刀落,不留反局的余地。

不招惹他还好,若招惹了,难料后头有什么蚀骨之罚。

也不清楚,国师原先的性子就这样,还是痛失妻子后变得如此冷漠冷情。

卫三担心陆夏办错事,惹来国师不悦。

“也不用太担心,有师兄在,出不了大事。”陆夏反过来安慰他,“我现在赶过去一趟,说不定还来得及补救,你先回吧,不必等我。”

此刻的黄昏如黄沙一半散过长空,无风,但薄云片片排成了群,卷起水面波纹般的柔丝。

天闷,这是马上要下雨的迹象。

昏黄的光极快散尽,换暗色压城。

在宋氏的教授下,陆夏如今已能根据天象来预测天气,但要以此来占卜吉凶,不知还要学上多久。

最后卫三赶在大雨临地前出了宫,与陆夏在鸡鸣山下的宫道路口分开前,还不忘叮嘱她一句:“待会儿要是雨大,你就别出宫了,让陆师兄陪你留宿官舍吧,免得被雨淋溅再发起热来。”

陆夏说了声“好”,接着目送他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雕鸾的阁楼后,她才收回视线,淡下脸上的笑,垂着鸦睫,缓缓舒了口气。

好热呀。

可能是快要下雨了,暑热凝在低空,闷而湿潮,令她的体温正在一点点往上攀升,四肢也跟着发乏。

给张榻,她躺上去蜷缩着就能睡着。

陆夏掐了掐眉心,唤醒些许清醒后,才走向通往奉天殿的宫道。

*

与此同时,奉天殿。

宫宴开始,数十位舞姬踩着乐曲鼓点登台献艺,身娇色妍,薄纱舞起时飘逸成云,叫那些从草原来的使臣看直了眼。

草原是什么地方?是靠马征战、靠武服人的地界,这里没有养人的风水,只有吃人的狼患,是以女子跟汉子一样硬,能弯弓射箭,也能扛起刀斧。

使臣看不起柔弱的小皇帝,却很是喜欢京中这般娇娇滴滴的女子。

惟有一人不同。

在陆寻渊斜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位台兰巫师。

叫人意外的是,他比事先想象的还要年轻,非草原人长相,身材也算孔武有力,但到底不如那些汉子使臣健硕,倒更像是京中的俊秀武官。

陆寻渊注意到他腰侧似乎别着一面小幡,眉头一跳,想起卫三早上来寻他时说陆夏生了病,要请上一日假。

请假也好。

不会与台兰的巫师碰上。

思索间,那位巫师饮了一杯酒,似乎看向了这边。

乌黑分明的眉眼,轮廓深邃,眉峰轻轻一抬,略显邪气。

陆寻渊刚要皱眉,他就又移开了视线,放下酒杯看向了坐于主位的永安帝,再稍稍偏头,目光便落到了永安帝左下侧的国师身上。

他只望了那么一眼,而后便意兴阑珊地盯起了自己的酒。

大概过了两刻钟,来了位太监,不知与万人之上的国师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底下一众京官看见他起身来到永安帝跟前,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席了。

不少京官交头私议,显然不信宁青商是真的身体不适,纷纷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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