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大娘子你赖床不去了吧？”
来人是苏曹氏院里的跑腿丫头。之前来过一次被嫣娘搪塞，现在不得不再跑一次，正一肚子气要找苏枋撒。
“卯时末，该出门了。我之前一直叫不醒娘子。若是身体不舒服，报恩寺我们就不去了罢？”嫣娘低声询问，以免再被外面的丫鬟寻晦气。
“不行！”苏枋挣扎着起身，用最快速度穿衣洗漱。
苏家虽是行商，但家里女子也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苏枋终日只能在小院里活动，所见也不过一点点家仆。这次礼佛，是她来了后第一次能够出门，她不想放弃。
嫣娘见状，转身要去衣箱拿套新的里衣。苏枋连忙小声制止：“不要拿新的。我衣服已经干了。再换又得挨娘说。”
嫣娘见状，也只好勉强就着刚亮的天光，快手帮苏枋完成出门装扮。
发髻是经过她改良的双环髻，自然油亮的黑发编入彩色的丝绦，并刻意压低发髻的高度，显得十五岁的苏枋活泼又娇俏。
身上是绣朱红团花的米白色中衣、配初青色对襟素罗长褙子，着莺黄色绉纱裙与朱红色绣花鞋；一身装束半新不旧。她又在苏枋的首饰盒里拨弄半天，勉强挑出一对素银钗和两朵半个巴掌大小的绒花，簪到了发髻上。
“我去园子里摘几朵茉莉吧，还要上点胭脂，娘子你这脸色看起来太苍白了。”她紧皱眉头，对苏枋过于素净的打扮不甚满意。
苏枋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巴掌大的瓜子脸上透着不健康的青白，又圆又大的黑眼睛下满是青紫的眼圈；鼻梁略矮，还好有个饱满的小尖鼻头。薄薄的红嘴唇紧紧抿着——这是嫣娘教她掩盖年龄的一个小窍门，可以显出十四五岁的年纪特有的青涩与故作淡定。
她干脆地摇了摇头。还有半个月，李家就要来问名；说不定就是这几天，媒婆就会上门。虽然怎么规避她依旧没有可行之策，但打扮越漂亮，对她肯定越没有什么好处。
果然，见到苏枋的形象时，那个叫镘生的丫头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脸上全是不屑。
辰时初，苏枋踏出小院，由嫣娘扶着急急往正门赶去。
“今日曹家那边的老太太也会一同去礼佛，想来女眷不会少，你要是认不出人，就一概叫姨母和表姊表妹，总没有大错。只一点，主母的二姊刚刚获封了恭人，如果今天她要去，你一定不能忘了恭贺。你二姨母好面子、心胸又不甚宽大，万万不可无故得罪。”
“曹家元娘已经议定了婚事，今天不一定会去。没有出嫁的姊妹里，你是年纪最大的，可以不顽笑、除了长辈问话可以不主动搭腔、当个虔诚拜佛的木头美人就成了。如果我们家叶娘闹你，你就躲开，到时候我们随便找个殿去拜菩萨，到吃饭的时间再出来。”
苏枋一边听着嫣娘细心的叮咛，一边不住点头。
“今日又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打听到为何拜佛了吗？”
“只知道是恭人提议的。旁的暂时打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