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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 / 2)

眼前只有满目的血色。

央莺抽动嘴角,想要切换出一个笑。她从未对命运笑过,最多也是嗤笑。

那位夫人送来的龙井,直到放坏了她也没碰。

至于后面是被打扫的婢女们拿走了还是扔了,十几岁的央莺压根不关心,她每天操心着会不会有人突然报复自己,那些安王府泥潭的女人们总有寻找各种方法让自己过的更好,包括但不仅限于:勾心斗角,捧高踩低,杀鸡儆猴,让世子意外丧命……不外如此。

央莺实在是没有更多的感情去伤心,被伤害。

那位夫人或许从女儿处听说了被她拒绝的事,才怜悯她的告诫她。却被她深深的记在了记忆里。

那段记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珍藏,不断地涂上色彩,最后在生命的尽头处被想起,被反复重演。

她足够漂亮,能够靠自己在吃人的安王府活下来,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地翻盘拥有了自己的产业。

可她还是不被爱的。被爱的前提不是漂亮,不是有能力,只是因为值得。

那位夫人爱她的女儿。在听说此事后,知道世子是个什么坏脾性,冒着危险,告诫世子,希望能在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温柔的女儿再碰到世子,世子会短暂的善待一下女儿。

那位夫人的行为当时她不理解,现在被反复温习后明白:她想要告诉世子,世子不会永远被人拿捏,她不必对每个人展示她的盔甲,某些时候,她也能够将她的柔软拿出来。

可是什么是柔软,什么是盔甲。

她奋力搏杀千百回,盔甲早已经刺破骨头长进血肉,血肉紧紧拉扯着盔甲。二者只是分离片刻,就会满身鲜血。她只能用玄衣欲盖弥彰。

记得更小些的时候,一个在她记忆深处面目模糊的女子连续很长时间,每天会来找她说一段话,后来那个女子提出带她出府,央莺也乖乖点头了。

后来昏迷在外,母亲找到她后,一言不发扇了她一巴掌,被称为她母亲的女人疯狂冲她吼叫:“你是狗吗!啊!别人给你点骨头你就跟着走!啊!”这是母亲为数不多对她说话的时刻。.

央莺头重重一歪,十指鲜血垂落翻转。

她不愿死在黑夜中。

有人如闲庭信步般走在牢狱里。

“陛下,您这边请。”狱卒哪见过这架势,还能在大牢里见皇帝?他手中的馒头都惊得滚落在地。当头的掌事大太监嫌他碍事,不留痕迹的把他挤到一边去,弯腰恭请皇帝。

那人的脚步就如从未出现过般消失。

哗——一盆水泼下去,毫无动静。

连泼三盆,世子才幽幽转醒。

掌事太监提着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他也没听到吩咐说有人要给世子上刑啊?怎么世子躺在这里满身是血。

受了刺激,央莺吐了口血水,脑子昏昏突着疼。

勉力几息,才睁开眼,油灯的光芒刺到她的眼,她几乎是有些眷恋的看着那点光芒。

“朕还以为你死了。”皇帝的话语带着些复杂,他之前特意模棱两可的让人把他带下牢狱,就是不知道要不要给他上刑。

他诸多思量:没又上刑的世子拿捏着,一脸正直回话,或者上了刑的世子,垂死宁死不屈。

央莺咧嘴,艰难将眼前碍视线的发丝推往一边,手上的鲜血又沾到脸上:“皇叔?您是来送我一程的吗?”

“大胆!”掌事大太监尖利的嗓音在皇上身边响起。

皇帝称帝后连母后都不敢称儿子的小名,这些不受宠的远戚更不能随意攀关系,影响皇家威严。

皇帝摆了摆手,金口玉言:“灯放下,你下去。”

莫敢不从。

“你为什么会在摄政王府?”太监走后,皇帝锐利的视线锁定血水中的央莺。

央莺浑身湿透,夹杂着血和牢里不干不净的脏水,她一笑,更显的攻击性:“自然是安王让我来的。”

那个蠢材只能想到这一步,皇帝看着央莺,想起他的父亲。

看起来人模人样,做的那些事猪狗不如。

自己病入膏肓的消息放出去,他以为最早来的应该是那些占据地方,让百姓只知望族,不知皇帝的地方贵族,谁知那些权贵在史书史记的浸染下,要比这个货真价实的王爷聪明多了。

“你对这个天下有兴趣吗?”皇帝深思几息,问了一个非常没有营养的话。

央莺视线直视天颜,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尚且盛年的天子不顾姿态的蹲下身,与她平视:“先听假话。”

“坐拥天下美人,享受无边权力。我当然想。”央莺不假思索的想起来史书上那些评价昏庸皇帝的话语,毫不掩饰的开口。

假话是想,真话就是不想了。嘉泽皇帝仍打破砂锅问到底:“真话呢?”

“我爱这个天下,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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