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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1 / 2)

挠头许久,央莺什么也写不出来。

她决定正式一点,先拿根草在地上简略的写一封,润色,最后誊抄在自己的遗书上。

如果她写的足够好的话,这封遗书说不定能留在史书上?

后人或许会惊讶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叫做‘央莺’的人,只有‘央鹰’,难不成是‘央鹰’不受宠的姐姐或者妹妹?

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瞌睡缓缓而来,央莺没有抗拒,慢慢随着睡意躺倒。

她睡着后,肢体缓慢的流出血液。

牢狱常年隐在深浓的黑色中,吞没囚犯崩溃的哭喊。血流出,骨头被打断,伤口愈合,再次腐烂。没有人在乎他们,言语早已无力,他们只能朝着命定的结局走去。

伸手没五指的黑夜不在乎。

深红色的血液染红枯草,在昏睡中的央莺紧紧皱着眉毛,她没察觉到毒发,只是意识到有些不舒服,辗转挣扎的换个姿势,骨头咔咔作响,翻身侧睡去。

央莺惯常穿一身玄衣。她装作男子身,因此也没人觉得奇怪。好像男子就比女子更加自由些,选择更多一些,让世人不敢置喙。

决然一身,习惯了走一步看三步,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脱离安王的掌控,只能在安王府中耗着年月,听之任之。没想到安王将机会放在了她面前,那她从此就不会再回头。

从来到京城,到被人刺杀,从处心积虑的跟摄政王搭上关系,到摄政王出征。这之中有些她预料到的,有些是她未曾设想的。央莺坦然的想过:这已经是她能走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鲜血从内染湿衣衫,浸透央莺临时起意去寺庙求得平安福。淡绿色的平安福上书‘佑’。

央莺的发根早已经被冷汗浸湿。

在痛苦碾压中她反复挣扎,眼睛只能眯开一点,睁眼满目黑暗。试了几次后,她终于放弃。

第一次没有吃那个药,会不会挺不过去?

思绪被痛苦和恨意包裹着,她的灵魂深处在叫嚣:但凡这次能挺过去,她一定要回去把安王给杀了。

深处的疑惑浮上来,投毒的真是安王吗?

央莺从染血冰冷的草垛上摔下,躺在灰尘遍布的地上。

牢狱深处的老鼠,在洞口尽头幽幽睁着猩红的眼眸,等着饱餐一顿。

世人尚且自顾不暇,无人察觉到有人正在垂死伸出白哲的手,一遍一遍的在地面上划拉磨出痕迹。

她从未求过任何人,可是这次却希望,不论神佛,或者是黑白无常、吞吃人的鬼魂,只要能带她离开这无边的黑暗,离开这痛苦的此生。

她觉得自己这次挺不过去了:毒发和皇帝。哪一个都能轻易的要了她的命。

不,不能这么想。

央莺想起那天劫匪走到她躺倒在地上的蓝天,是那么的澄澈,一如有人曾告诉过她偏远山林中的天山湖;她仿佛又闻到阿园在驾驶马车,有一搭没一搭的微风绕过车窗,轻轻的停留在她脸上:她不想死……她曾经见过阳光,虽然那不属于她,但是她会竭尽全力得靠近,感受。

对,对,刚刚她在想什么:杀了安王,不,是再之前的,真的是安王投毒吗?

她觉得并不。

安王那个蠢蛋,一院子的女人爱的都是他的身份,他不自知。

自诩风流,每次出门倒腾的光鲜亮丽,是字面上的光鲜亮丽,重金请人制作的特质的油抹在头发上,他偏爱石楠花的香气。

央莺曾有幸见过那个画面:安王霸气出街,整条街都寂静无声。

甚至有商户重金让人潜伏在安王府中,提前打探消息,安王要去哪逛,他们就不去哪里摆摊。毕竟石楠花的香气和安王霸气的造型,令人望而却步。

后来她没再见过,她越长大,安王越不许她出府,美名其约:

保护世子。

可他望过来眼神,恨不得央莺早死早托生,安王好高枕无忧,没有人继承他的王爷位。虽然但是,安王真的没考虑过他也会死吗?哦哦,她离开安王府的前几日,还曾听到莺莺燕燕们坐在一起说府里新来的什么道爷。

央莺的指头轻微的颤动,是她在笑:呕,安王真是恶心死人了。

她甚至有时对自己是否是安王亲生的都有些怀疑,毕竟她那些妹妹长的……

“哥哥,我,我帮你拿吧。”一位妹妹有些怕生,鼓足勇气走到央莺身边,提出主动想帮央莺拿书。

央莺在安王府没有一个用的久的奴婢,她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她的性子人人都知道,不好欺负反而会被她坑一手,因而央莺对待这一府的人也懒得装,她目不斜视,声音冷淡:“不用了,妹妹你搬不动。”

厚厚的一摞书,让她搬被压倒,一步三喘不说,要是这个妹妹再磕了碰了,又是她的事情。

妹妹却像受了许多的委屈,咬紧下唇:“哥哥,我,我能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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