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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烛西窗(1 / 3)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李商隐《夜雨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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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又开始下雨了。

春秋两季是雨水最充足的时候,那雨一下就像是要下个不停一样,那时候整个江南就被笼罩在了雨雾之中。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是杜牧说的。

倒没有“欲断魂”,我也不必去问那“何处有”的酒家,当然更没有什么“牧童”来给我指路。

外人大多对那江南春雨有着那么点幻想,但是像是在这里呆久了的人来说,再多的美景变成平日所见之时便会对它感到有点厌倦,尤其是梅雨季节。

我小的时候好像是去过杏花村,那似乎在安徽的某地,一片徽派建筑和一大片杏花树,也不知道是不是后人栽上去的,有着几个杜牧的石像和牌子,反正古朴里带着点现代。

那时去的时候没怎么看时间,杏花未开,只能看见一片光秃秃的暗褐树枝,让人挺扫兴的。

花没有,雨倒不少,那春雨淅淅沥沥地打在了那乌色的瓦上,沿着那瓦斜斜的滴了下来,正好落在了我的后颈上,让我冻得一个激灵。

我就站在那屋檐下,看着那房梁上的燕子筑巢,等着雨停,可是总是事与愿违,那雨就像是完全不想停一样。

我的父母被那店家的黄酒给吸引了去,我不喜欢酒,就呆在了门口那里等他们。

雨幕里远处传来了咿咿呀呀的音乐声,我听的不真切,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回来,那是黄梅戏《女驸马》经典选段里的“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这是春天的雨。

不过,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秋天的雨和春天的雨总是有着些区别。

我透过那通讯器给那风先生打着电话,倒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单纯想起了,想听听他的声音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早已将那电话拨通了。

他的笑透过那电子设备听起来或多或少有些不真切,但是这又怎么样呢,只要这样就够了。

我同他讲着这天气,絮絮叨叨的,他也并不急,就在听筒旁安静地听着。

他好像做所有事都游刃有余,完全看不见什么急的样子,总是一脸温润君子的样子,其他人没少被他这副样子骗过,但是要我说,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主。

我站在日报社的楼底下准备回家。天空灰蒙蒙的,淅淅沥沥地下着秋雨。

“雨大吗?”他这样问我。

我歪着头将那手机用肩膀夹住,从自己的托特包中将便携雨伞取了出来,右手握住那把手,左手去打开困住它的绳,我拿起了手机,抖了抖另一只手上的雨伞,看向大门之外,“还行吧。”

秋天的雨和春天的雨是不一样的。

我撑开伞走进那雨幕中。

如果春天的雨是润的,那秋天的雨就是冷的。和那带来生机与活力的春雨不一样,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往往预示着枯萎和寒冷的到来。

我走在林荫道上,那旁边栽着的是我不认识的高大树木,它的树枝尖的树叶已经变黄变红了,但是其他部分却是绿的,让人一眼看上去有着莫名的惊艳感,但是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多遍了,这种惊艳的感觉对我来说聊胜于无。

我同风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一样说着,没有主题,没有草稿,思维一会儿在这,一会儿又在那,就像是云一样让人完全把握不住。

他也完全不恼,只是静静地听着,间或着几声答复和轻笑。

一阵微风刮了起来,将那细微的雨水吹到了伞内,我摸了把脸,将那水擦掉了。

路边的桂花开着,那小小的嫩黄色花蕊藏在了油绿的叶子里,一簇一簇的,挤挤挨挨团在一块。

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向风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桂花开了。”

他的笑搅得我耳朵发痒,那桂花被雨打着,悉悉索索的落下了一大片,飘在那树下的水洼里,化作“秋”泥更护花去了。

“怎么,想吃桂花糕了吗?”电话里发出了响铃的声音,然后是一大团嘈杂的声音,他的声音就从那片嘈杂里传过来。

他在香港开了家武道馆,我不知道他开在了哪里,因为我从来没去过香港,那里距离我有一千多公里远,隔着无数的山和无数的河。

“老師,再見,聽日見啊。”

即使是没有看见。我也能想象得出他现在的样子。

估计又是穿着那身红色长衫坐在门口,和个门卫大爷一样在外面晒太阳喝茶,学生下课了就一个个从他面前走过和他招呼两下,再如同鸟雀一样各自飞回各家找各妈。他就笑眯眯的和个酒店门口的迎宾小姐一样和他可爱的学生们告别。

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样说很刻薄,但是这也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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