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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三生石(1 / 3)

三生石,主姻缘;三生诀,成一盟,旦日裂。

——《鸿蒙史》红楼记

鸿蒙之始,女娲氏补天后,以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成一巨石,立于西天灵河畔。

巨石受日月之精华,灵性渐通。破天而出,直立不倒,大可顶天。突生两横纹,隔石三段,谓之前世,今生,来世。

后获三生诀,通身纵贯一笔姻缘线,以续三生情缘。女娲氏以为世间万物,独缺姻缘神位,遂将其移于鬼门,主姻缘轮回。

这些都是前话了。

如今的三生石,自是与往日不同。

我无聊地倚在一把破藤椅上,摸了摸瘪了好些时日的肚子,看了看座下一干人等。确切地说,是一众小鬼。

“殿下,什么时候开饭?”

“对啊,殿下!我等连着半月未吃上肉了,都饿瘦嘞!”

小鬼们叽叽喳喳,一阵附和。我素来不喜喧嚣,颇感头痛。

“闭嘴!”

大吼了一声,我从椅子上腾了起来。

大殿之中依旧如火如荼,全当我是空气。这帮小崽子,越发没个王法了。

我咳了一声,示意安静。没人当我是个鸟。

天下竟有我这般窝囊的殿下。

“都活腻了?”我冷冷地吼道,“还是说没爬够针山?”

声音如雷贯耳,响彻大殿。

四下安静,我甚是满意。

只是,小鬼们面面相觑,继而又笑道:“殿下,你又在演那人间的蠢物了?这回是皇上,还是相爷?”

“这还用想,自然是皇上了。那话本子里的暴君,不都揣着一句’活腻了’的台词,问那些臣子,然后再名正言顺,或名不正言不顺地宰了他们么?”

“不对,不对。殿下演得是相爷!那些权倾朝野的奸相,才会对这般狠厉歹毒。”

“侠客与小人相逢,小人挑衅时,也会说这话。殿下演的是小人!”

一小鬼嘟嚷:“殿下最喜演皇上和相爷。”

“殿下是皇上,我就演那太监,生生世世伺候殿下!”

“若殿下是奸臣,我便做昏君,任由殿下弄个满朝风雨!”

“我当宫女好了,给殿下做好吃的!”

“那我,我做什么好?我给殿下当个坐垫好了,暖暖殿下的屁股,冬日里也不会生冻疮。”

我抬了腿,一脚踹开往我□□钻来的小鬼阿志,捏了捏有些发胀的额头。

本是门可罗雀的殿堂,一时间,鸡飞狗跳,几百号鬼,忙得不亦乐乎。当真有些天子驾到的架势。

小鬼们聊得很开心,对着铜镜梳妆打扮,描眉涂脂。一张张鬼气森森、惨白狰狞的脸,染红抹绿,愈发鬼气森森。

他们翻箱倒柜,争抢拉扯,戏服乱了一地。其实,全是些黑白分明的道服,别无二致。

我懊恼地坐回藤椅,瞅着他们——这些针山血海里蹦哒出来的小鬼,全然不知自个儿饿得不行了,仍痴迷于戏剧话本。

吃饭时,演戏;作揖打供,也演。

我不经意的一句话,也会成为他们的台词。

小鬼们是戏痴,演了自己,也演别人,是一群分不清戏里戏外的苦伶人。

他们演,我也演。只是,我是醒着。

“秦香男,我不过几日没来,你这儿就穷酸成这样?”

声至人未至。

如此尖酸刻薄之声,用脚趾头想,也晓得只有秦儒这妖孽了。唯他直呼我名,以下犯上,为幼不尊。

我瘪瘪嘴,从飘入大殿的那抹妖红挪开目光。这货,几日不见,愈发灼灼了。

秦儒一袭红衣,玉冠青丝,身后那薄薄的晨光,漾入殿内,像片片斑驳的桃花。

他瞅了一眼混乱不堪的大殿,刻薄道:“这些畜牲全叫你教坏了,一个个无所事事,只晓得痴迷话本子。也不晓得你写的那破本子有什么看头,全是些废话。”

“秦香男,你说你除了写话本子,养一帮戏疯子,还能做什么?”他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我一眼,抬脚踢开滚到他脚边的小鬼阿艽,“偏偏这些小鬼们还特能吃。”

这小子,怎得连踹人都这般好看!我叹息一声,拉着阿志的小手,迎了上去。

“这个月的口粮呢?”我厚着脸皮,摊开手索要,“臭小子,怎么才来?本殿下不是拟了十万火急的密函给你么?”

秦儒撩了撩耳发,一挥袖子,朽不拉几的大殿一下金光闪闪。我瞥了一眼那些金银珠宝,颇感不满:“怎得没现货?”

“街市上的包子酒肉遭了饕餮,连锅碗瓢盆都一扫而光。”

“这妖孽关在地府十八层,怎得?逃了?”

秦儒理了理本就一丝不苟的衣袖,转而很认真地看着我。

瞧他这般模样,我便知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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