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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约(2 / 3)

沅跟石门相斗时锋芒毕露,和他相处时倒“温良恭俭让”起来,油盐不进,张之维也不能强迫。

“我发誓,我不用金光咒也不用雷法,行不行?”

“……”

唐沅不说话,转过脸去。张之维何等机敏,一看就知道有门儿——炼炁习武之人,遇上好对手岂有不动心之理?只是这小妮子实在坏得很,绝不肯主动把话说明,非得让他自己提出来,才肯纡尊降贵似的答应了。

“不好。”

张之维这边儿自鸣得意,不提防唐沅突然这么说,一时愣住。唐沅瞥见他失算的模样,终于忍俊不禁,虽则背过脸,肩头却轻轻颤动。张之维看她这副促狭样子,就知道又叫她得逞了。

张之维的个性,往好里说叫“不计虚名”,“不以俗礼挂怀”,用大白话讲,就是“不要脸”,“脸皮厚”,毫无“名门正派”的包袱,其实唐沅是个不经世事的大小姐,如何比得上他?只是自唐沅露了女儿身后,张之维记挂男女有分,有意容让,说话行动也不敢像之前那么随意。

不料他退一寸,唐沅倒能进一尺,当下张之维气得青筋直跳,再不顾忌别的,扯着唐沅的脸颊就不放手:

“好你个黑心汤圆儿!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

唐沅“哎唷”一声,手指拂向他腕脉曲池穴,张之维既不用金光咒护体,便立刻抽手,可唐沅黏连黏随,右掌已搭住他左腕,横劲发出,竟把张之维带向身前。太极力从足底生,这一招“揽雀尾”本来先要右脚实,左脚虚,才能发挥全力,唐沅蓄谋已久,占了张之维的先机,才带歪他的重心。

张之维嘿得一笑,不怒反喜,他根基稳固,和唐沅的体格差距更是巨大,唐沅若非出其不意,绝不能动摇他。定住脚底,他反手去擒唐沅的手臂,唐沅却不躲避,手掌一转,化开他的攻势,双手扣住张之维指根,竟借着他的力量一翻身,轻轻巧巧地溜到他背后,膝盖压住他肩胛骨。

张之维双臂都被她带向身后制住,不便发力,却毫不慌忙,反倒喜不自禁,既有对太极的佩服,也有对唐沅的赞许。

唐沅和张之维的身量之差,修为之别,两人都心知肚明。若要唐沅和张之维硬碰硬,十个唐沅也不是张之维的对手。龙虎山虽没有什么高深的拳脚刀剑的功夫,可要论基本功的扎实醇正,也唯有全真龙门可与之一比。因此太极的“跌”,“黏”,“乱”,用处不大——至少唐沅对上张之维,是占不到便宜。

武当功夫原不求力大,也不求招快,精微要旨端在劲力吞吐,时刻方位,不失毫厘,才有“四两拨千斤”之妙。

他用一分力,唐沅压在他脊背的膝盖便也重一分,其实唐沅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完全是她以手掌拨动,巧妙地改变张之维反抗发力的方向,又加之于他自己的身体。

看似轻巧简单,实则触手即变的“接”需要多快的反应,周身随动的“化”需要内外俱全的完整,顺势反击的“发”则在完整的基础上更要求协调,便是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精微奥妙。

张之维也无心僵持,虽如背负着千钧之重,仍慢慢地站起身,唐沅的额上已隐隐见汗,控住张之维双臂的手也轻轻颤动,终于无计可施,一脚蹬在他肩后以求脱身,不料张之维竟然不就势收手站稳,却反掌又要去擒她手腕。

这一惊非同小可,唐沅“啊”得低呼,已被张之维将右手攥在掌心,形势瞬间逆转。

张之维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试试刚才领悟的借力化力之法,不想攥在手里的这只手掌柔若无骨,竟没半分力道,似乎再一用力就要被他捏碎,硬生生收回力量。谁知他掌力刚回,突觉对方掌力如江水奔涌,势不可挡地猛冲过来。他自己的力量收发随心,本不碍事,可唐沅的掌力乘隙而进,正当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张之维立即运起金光咒,向内定住丹田,抵挡两股力量的先后攻击,向外缠住唐沅的手腕将她扯去一边。

唐沅自是猝不及防,她是头次见到金光咒,圆睁双眸,张之维甩的力气本也不大,唐沅轻震手腕,金光化成的鞭子无处着力,被她抖落,像蛇一般溜回张之维身边。

两人各自站定,张之维还是站在火堆边,一丈之遥,唐沅恰是立于屋顶的破洞之下,残月依稀的光辉如纱似雾地笼罩在她身边,幽幽漠漠,明明近在眼前,一霎之间却仿佛远在天边。

好在她抬脚一步步走回来,愈近形容愈是鲜明,玉颊晕红,明眸生光,喘息稍定,已嘴角含笑:

“这就是金光咒?”

“你刚才那一掌行炁的吞吐怎么做到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话音刚落俱是一怔,相视而嘻。唐沅笑了半晌,向张之维说:

“你承诺不用金光咒,自己破了戒,是不是?”

唐沅没说输赢,只说张之维破了誓,张之维心想确实是自己托大,轻咳一声,点了点头,道:

“好啦,唐大小姐,您想买点儿什么,给个一个明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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