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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1 / 2)

“是你!”南八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但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他的手。

只见许远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说话,估计眼下这场面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我竟然不知,我家这小门小户的,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值得许公子亲自来取一趟。”张巡心中除了吃惊,更多的竟然是愤怒,“你既读了圣贤书,怎么也学南八做这鸡鸣狗盗之事?”

八爷也对着许远怒目而视,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被连带着骂了。

“误会。”许远憋了半晌,终于吐出这两个字来。

张巡走上前来,也不多话,并不怎么客气地从许远身上拽下一个小包袱,并将包袱摊开在地,“是不是误会,我一看便知。”

只见那包袱中滚落出七八个瓷瓶,颜色有青有白,模样圆润可爱,触手生凉。

张巡迟疑地拧开一个白色瓷瓶的盖子,一股馥郁的药香四散在空气中。

三人都怔住了。

“你这到底是干嘛来了!”南八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巡捏着这瓷瓶,心下已经将许远的来意猜到了大半,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惹得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听闻,张公子受伤了。我心下不安,这么多时日来一直想着登门拜访。”许远轻声说道,“一切皆是我许家的过错,连累张公子了。今日我本想着带着金疮药来登门致歉,散学前也曾向先生请教了贵府的所在,奈何我是个路痴,一路兜兜转转,竟这时才赶到。我见贵府已不见灯火,想必是歇下了,不便再打扰,所以才出此下策。”

张巡心里很诧异,他自认为已非常了解诸如许家这些达官显贵的行为品性。他们看似有情有义,实则唯利是图,一门心思地拜高踩低,追名逐利,乃是最不可信任相交之人。

张巡是何等聪明,他一想便知,许远翻墙不仅仅是不愿打扰,许远是怕若他直接前来,代表着许家,以张巡这个清高的性子,断然不会收受这些来自勋贵之家的东西。

这一点上,许远没有估错。而许远又切实地想要为张巡提供一些帮助,所以他才打算翻进院子,偷偷放下东西就走,两全其美。

这人倒真是个奇人。

张巡在心里赞叹道,若许远只是想博一个美名,他大可遣下人来送药,又何须如此行善不留名,费力不讨好。

“我家就是这富春江边的三间瓦屋,不是什么府宅,也确实难找。”张巡将药瓶放回许远手里,坦荡地说,“想必你也瞧见了,我与南八本就是朋友,所以我根本没有受伤。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药,我用不上。”

“不不,”许远解释道,“这青色瓷瓶里装的是金疮药,你不用,我就拿回去。不过这白瓷瓶里装的是从长安带来的专治足疾的灵药,乃是长安的药铺照着小孙神医的膏方熬制而成,即使是对于积年旧伤、顽固的足疾,也很好用的!”

许远……他竟然连张巡患了足疾的老母亲都挂念在内,真是心细如发。

张巡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温润的瓷瓶,母亲,是真的需要它们。

难道,豪门贵府里也能养出不一样的人么?张巡忍不住问自己。

“他闹这一出不就是想来和你做兄弟么,像我的小弟来拜我做老大,也都得带些新奇玩意儿来。”南八一语点破玄机,“读书人说话就是费劲。婆婆妈妈的。”

张巡这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复杂了。

南八的话让他恍然大悟,这包袱里真正装着的,是许远展现出来的真心。

许家老祖宗那些羞耻的往事,已让他先入为主地认为许家与那些势利凉薄之徒别无二致。许远老仆的行为,更让他几乎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张巡嗤之以鼻,雇人行凶,真不愧是高门显贵干得出来的事。

最后,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那些他不愿意触碰的,属于自己的经历。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对达官显贵没有一丝好感,也让他对这位高门贵子先天怀了戒心。

可他们本就是十来岁的孩子,哪里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他俩刚才那一番像大人一般推辞往来的说辞,让两个人都累得够呛。

这一次,张巡认真地看了看面前这个一身白衣,磊落坦荡的许远。

许远的头发有些乱了,白衣上也沾上了灰扑扑的尘土,想来这位路痴的许公子在送药的这一路没少吃苦头……

或许,这家伙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糟糕?

“诶,那是什么?”南八指着地上一本书,问道。

另外二人也低下头去,原来是那本被张巡仓促间藏在怀里的那本《孙子兵法》,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地上。

许远一弯腰,将书拾了起来,擦擦上面的灰尘,兴奋道:“太宗曾言,观诸兵书,无出孙武。没想到张公子还对这兵家之道感兴趣。”

“我知道,我知道。”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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