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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1 / 2)

攀登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才隐隐约约有了点点烛光,在往前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绕过了也青院外的树林,到了花圃里,投在窗纸上影影绰绰的人影就能看清了,那正是在也青房里誊抄心经的言妍。

言妍听到窗户有人轻拍的声音,打开窗户的内锁让叶青跳进来。叶青进到屋内,顿觉身上没了猎猎作响的山风吹打,暖和了不少,才意识到如今已经是夏末了,今年的夏季离开的这么干净利落,不知道山下是不是又要开始忙碌起秋收来。于山下的人而言只要不耽误他们的春耕秋收,山顶的人死生如何与其又有何相干,谁当了他们的地主自然也无甚不同。可他们却在这山顶的方寸之地费尽心力争抢一个位子。

此前,虽然师父一直属意让也青继承衣钵,她无需争,经了赠书一事,她越发感觉衣钵或许不是雨舍而是功夫传承,她也不介怀,反而有些解脱的欣喜,但偏偏她已经决意不会让师父寿终正寝了。若是今日不除了易涵,只怕隔日师父就知道白容的死因已经被说于也青知晓,怎会不知也青会生出寻仇的心思,就算此时假意师徒情深,日后也是处处提防,也青得手的机会岂不是要小上许多。再者,她也不想见到言妍落得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若是易涵掌控了雨舍,那她的欺师灭祖就注定要被此人摇旗呐喊地审判,连带着如今她的身边人。

为着这种种因由,也青非要争到这主人的位子,好在她的对手就一个不成器的易涵。可远比环绕在皇位边的二皇子对太子的威胁小多了,不知太子有没有想过把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一掌推入深渊中,但皇帝再糊涂也不会对一个儿子的消失不闻不问吧。

此后数日,也青都闭关于自己院里,专研《化物》一书,直到言妍兴冲冲地跑过来同她说有个大好消息。她竟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双平髻上垂着红色绦子的小姑娘,要对她说自己觅得了如意郎君。可一眨眼就看清眼前人是言妍,对着也青异常温柔宠溺的目光,也难怪她面露诧异。

也青匆匆调整过来,又变得严肃起来,问她是什么好事。言妍这才答道:“解申他们在京郊的一座废弃的观音庙里已经找到章淼了,但是还没有处置他,只怕主子您不想他死得太容易了。”

“他们对我倒是显得衷心啊,可是杀尽章家人是师父的意思,怎么就轮到我决断了?若是这期间章淼逃了,是要杀了他们来替我谢罪吗?”言妍听到也青语气冷若冰霜,话中的意思哪有还有不明白的,立刻跪了下来,俯首认罪:“此事全是愚等自作主张,思虑不周,请主子责罚。”

“我何时让你跪我了。”也青见她举动,语调更加严厉,但听到她即刻自揽了责任,就是怕害得也青招致师父的不满,也算是懂得听人话,知分寸的,便又稍微缓和了些,“哎,罢了,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若定要等我一句回话,只管告诉他们,按雨舍的规矩办事即可。”

也青说完起身原要径直走了,又停住说:“你对解申其人还是差了些了解。”言妍确实最近与解申多了些交际,但也是看在他对也青几次表现效忠之意图,如今听也青这样提点自己,心下难免怀疑该不会解申是易涵的探子,刻意接近?思及于此,才想起来这几日并未听说易涵外出执行任务,怎么却完全不见他人。若是也青就算月余无外人见到也都正常,因为她是出了名的喜静,可易涵最是像孔雀,隔日不在人前开屏彰显自己的存在,就是稀奇了。

言妍先遣人去给解申等人一字不差地回了也青的话,就去易涵住的宝萃院查看,才知道好几个已经明着追随于他的学生在雨舍内寻了两三日了。一开始有人说听到易涵的笛声在山顶上传了大半夜,以为他这是要闭关前的准备,自是不敢上去打扰,再说闭关三五日也算正常,又觉得这此后几日不见人也不古怪。

于是竟拖得五六日后,山下的人回来了需要向其报备事情进展,才发现他闭关前竟完全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吩咐,未免有些生疑了,才开始四处寻他,可是里里外外寻个遍也没有踪迹啊。

其中一人见言妍听得若有所思,问道:“该不会竟是在青主子处吧?”

言妍笑道:“你是失心疯了吗?青主子能与他共处一室近十日?你该不会是想说青主子院里埋着他的尸身吧?那倒也算是在她那里。”

那人一听,连忙又是拍手又是摇头地说:“不不不,言姑娘莫要开着玩笑,我等怎会臆想青主子做出此等事?”

“何等事?”也青的声音既远又轻,但是却清清楚楚地传入谈话之人的耳里,“残害同门还是勠杀手足,哪一样是我做不出的?”

除了言妍,其余几人都低眉垂首,不敢接话,想来刚才明明是恭维话,为何她仍旧不满。也青接下来却说:“你们既己知道他可能是闭关了,那为何不去他平常闭关的地方搜寻,在雨舍内找能有多大用处?”

几人听完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也青竟如此热心地为找寻自己的对头出谋划策,就连言妍也有些不解地望向也青,毕竟她知道那一夜也青独自回来时沉默不语,而衣服上沾着不显眼的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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