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前的神情纯粹美好得让她手足无措，就像无数次他在前桌转过身同她说话一样自然。
哪怕已经告白，但越前习惯性的态度，还有王诺面对他时本能的反应，都会让少女下意识忽略告白这件事，还像以前一样对待他。
——来自前桌君的，类似于“一起翘课”这样淘气的邀约。
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去和小祺说一声。”最终她点点头。
日本不同于华国，没什么街边烧烤大排档。饭后的时间点，通常的选择是居酒屋。她很少光顾这样的路边小店，上次去居酒屋还是为了和迹部谈10亿美金，那时他们身处安静的包间。这次和越前坐在热闹的外厅中，则是不一样的体验，让她觉得新奇。
就像个真正的，普通的学生。
店里人很多，环境嘈杂，好在服务生周到，一会儿就点好了单，先上两杯汽水。
“切，没有葡萄味的。”越前戳着面前的柠檬芬达，轻轻嘟哝。
“偶尔换换口味。”王诺坐在他对面，啜着冰茶，凉凉的温度舒适万分，她笑眯眯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夏天果然应该配冰饮料。”
越前没搭话，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只要在他身边，只要这样看着他，就会很高兴很高兴，血液会跳舞，心脏会加速，会希望这种时间过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王诺是真的有些饿了，烤串上来后不客气地全部拿进了自己的盘子。
新鲜度欠佳，调味的香料比例也不够平衡，她吃惯了顶级美食，立刻就察觉出了手中烤串的些许缺陷，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开心的把盘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
越前见识到了，不管是怎样的食物，炸鸡也好，披萨也好，生蚝也好，烤串也好，眼前的少年都能以令人赏心悦目的姿势优雅解决。
王诺读懂了他眼中的惊讶，笑着解释道：“这都是训练之后的成果，我在你面前已经很放松了，如果是宴会上，连脊背和肩膀的挺直程度都要有要求，那样才比较累……”
说着说着，她意识到了和单恋自己的男生说这些亲密的内容并不合适，只好讪讪地停了下来。
越前像是毫无察觉一样又叫了几串烤物，眼帘垂下，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隔壁桌啤酒碰杯的声音还有带着醉意的喧闹飘过来，气氛凝滞得酿人。
王诺有些不理解这一瞬间的心悸。
“你想喝酒吗，龙马？”她问，“啤酒，朝日或者麒麟，想要哪一个？”
小朋友敲了敲桌子：“日本法定饮酒年龄是20岁，美国是21岁。”
“可华国并没有这种限定。”她眯起眼，“而且，别告诉我加州出身的你没喝过酒。”
越前无法反驳。在很小的时候，越前龙雅就将兑了可乐的朗姆酒带回家，藏在了他的床底，还贿赂地拉他喝了好几杯。
不等他回答，王诺自己就做了决定，“朝日吧。”她对服务生招了招手。
“你好，我是来自外国的游客，想体验一下日本的居酒屋文化。”她一本正经地用发音蹩脚的日语说，“我愿意给你1万元的小费，能帮我上两瓶朝日啤酒么？”
打工小哥倒吸一口凉气，果断拿了钱，信誓旦旦地点头。
王诺冲越前眨眨眼：“瞧，搞定了。”
眨眼时她的睫毛扫过像小扇子一样，扇得越前的心很痒。
大概这样的王诺——越前想——不同于那个参加酒会坐高级轿车负责工作的他，这样的王诺，是那个迹部景吾也看不到，只有自己能看到吧。
“为什么想喝酒？”越前问。
“体验居酒屋文化呀。”王诺回答，“这是实话。”
肯定还有更深的其他说不上来的理由。越前龙马没有追问，只是看着她追加了几叠小菜。
“我记得你讨厌酒。”他想起王诺曾经回答过后援会女生。
“只是讨厌应酬的酒而已。”
王诺盯着朝日棕色的玻璃瓶。
明明比起酒会上的高档香槟，眼前这杯浮着白沫的啤酒要难喝得多，她却不紧不慢，带着奇妙的满足和开心，将一整瓶都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