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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见鬼了(1 / 2)

出檐被大仙掰断,木檩上的八宝祥纹撕裂出一道口子。

“砰”得一声,她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喵~”,

撕心裂肺的猫叫从风枝枝的背后传来,啃食人肉的狸猫眼中溢满兽性,它的尾巴被压在风枝枝的脑袋下,此刻正对着她挥出利爪。

风枝枝急忙伸出胳膊护住眼睛,被吓得心中一片混沌。

狸猫的爪子透着幽蓝的尖厉,却不偏不倚地抓上了风枝枝腕上坚硬的骨钏。

瞬间,风中燥热消退,黑猫四肢僵硬,宛如琉璃的眼睛阴恻恻地盯着大仙。

一抹莫名的檀香弥散在风枝枝的鼻尖,夹杂着血味儿,渐渐涌入全身筋络,她听见自己的关节发出“咔嚓”脆响,随即全身肌肉如同蒲团瘫伏在了地上。

檐头的风铃停了,从朝看着躺在远处的风枝枝,启唇嗤笑了一声,掌中渗出的血丝悄然间渗回了皮肉中,他转身向着府外走去,淡声对着鱼及道:“拖出去吧。”

然而,此刻,风枝枝蜷缩在地上,眼角涌出汩汩□□。

她看见一条孱弱的红线将李韫破碎的脚丫与娇小的身体穿透,血液回淌,一切重回四日前的模样......

八月廿一,李府家中摆了半岁宴。

待吃席宾客散尽,厚重的府门在黑夜重重阖上,震碎了梁顶一排仿古琉璃瓦。

李甫脸上的酒气还未散去,却已然没了鼻息,两朵艳红的君子兰深深嵌入这位富绅的眼球中,在风中绽得妖冶。

他跪在溅满琼浆玉液的潮湿泥土上,腹中腌臜物在铁钩上细细蠕动着,腐败粘稠的液体缓缓攀附凋落的花瓣,即使死了,也要用花香粉饰熏人的腥臭。

黑袍男子淡笑着,扭动手中的铁钩,瞬间,李甫的肠子与肥肉脱了轨,甩出的脂肪黄油溅上了他脚上的黑靴。

他“啧”了一声,清冷的嗓音透着惋惜。

却又在转身之际,钩子化作毒蛇的獠牙,咬住了李甫的脖颈,那颗栽种了鲜花的头颅像是色彩鲜艳的红绣球,被甩出数尺外,撞上门柱,跳起了优雅的爵士舞。

男人咧开了嘴,停匀的身体弯曲颤抖着,看着李甫原本大腹便便的身体如今干瘪得像是枯瘦的细柴,笑得眼角泛起了泪花,他又转身看着李甫的头,眼神深邃。

“李老爷,这样才更像是气质如兰的君子,不是吗?哈,哈,哈哈......”

李宅前堂,红烛倒入香灰,观音像的脸仿若涂抹上了浅青色的脂粉,十三余年,依旧苦海不渡。

马如欣瑟缩在供桌桌帔下,本是不染杂色的华贵棉袍落入了尘埃里,更是衬着溅了满地的残肢鸡油黄愈发鲜亮。

“啪嗒,啪嗒......”

一罐烧酒从方桌砸落在了地上,黑袍男人踏上了堂前的旧青砖,在静谧的夜晚显得轰轰烈烈。

他的眉宇愉悦地颤了颤,拇指摩挲着温热的铁钩柄,将刚刚夭亡的死胎甩入供桌下。

今日是他的半岁酒,也是李家的忌辰宴。

马如欣被吓得尖叫起来,往日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骇然的神色,眉目间却不见丝毫痛苦之色,女人指尖折断的丹蔻陷入婴孩脖间的皮肉中,就在刚刚,她亲手掐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因为那杂种哭喊不止,妨碍她逃脱地狱,该死,他该死......

而她此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匍匐在地上,缓缓爬出唯一的庇护物,手中紧攥的描金钗插入死婴的右眼中,却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死死地抱住男人那双脚踏鲜血的靴子。

“我杀了他,你放过我,你放过......”

“好啊,我放过你,那你把他的皮剥下来好不好?”

男人的钩子一声一声地敲击着地面,萤白的手指指向李甫被刨去头颅的残肢。

热气伸出舌头舔着女人的手掌,她勾着自己的头,瞥向李甫死不瞑目的脸,眼神晦暗,她知道,男人并不打算留下任何活口。

她仰头看向男人掩在兜帽下的那张黑郁郁的脸,双腮缓缓凸起,却又在片刻之间眼神狰狞,眼中的惊惧变成了嗜血的凶狠,她一把拔出了染血的发钗,死死地向男人的腿骨捅去。

“呲”,铁钩宛如无骨蛇滑入女人的脊骨,檐头风铃响动,皮肉剥离,女人眼角堆叠而成的褶子仿佛染血的钩子,骄傲地不可一世。

夜,阴风冽冽,神仙像的头上挂着一张女人皮,滋滋流淌的血水仿佛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喵,喵……”

狸猫蜷在供桌旁,嗅了嗅裸露在空气中晃荡的腿部紫皮,随后转身跳入栽满铁线莲的院子,却又一个趔趄,跌落在了黑暗里。

此刻,风枝枝正双眼发愣地坐在一块光滑青石上,手里端着一碗发酸的青菜碎面,脑中一片乱麻。

眼睛里看见的景象吓破了她的肝胆,连着三天做着同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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