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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1 / 2)

此话出口,书房里本来尚不算多么胶着的气氛霎时间仿佛凝固,马媪脸色都变了,小声在身后提醒着陈定雯:“四姑娘!”

可是陈定霁已经将那些言辞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他蓦地转身,直直地看向陈定雯有些惨白的脸蛋,陈定霁一向眉目冷峻,可此时连鬓角都满是暴戾的气息。

陈定霁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看了片刻。陈定雯自知失语,冷汗涔涔,围着他们的几个小厮仆妇,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琤琤……刚刚那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他明明面无表情,可陈定雯依然觉得,他下一刻便要将随身的佩剑抽出,一剑了结了她的性命。

“我……我闲来无事,偶尔去惠恩寺烧香祈福,难免会听到一些闲言碎语。”陈定雯低下头,再也不敢直视兄长,“还有,昨日阿莹妹妹过来的时候,我们姐妹单独叙话,她有意无意地,也提起了这些事情。”

看来,时至今日,长安城里依然有不少人都认为他陈定霁是靠的斛律太后的裙带关系,才有了今天的地步。

或者说,他堂堂宋国公,为了当上宰辅,竟然仗着自己天生一副好皮囊,舍下自尊,成为了年轻太后明里的肱骨、暗中的男.宠.面.首?

荒唐至极。

陈定霁皱了皱眉,只一抬手,便将那陈定雯乳母马媪手中端着的酥酪,翻碗摔了个粉碎。

“看来琤琤身边,或者咱们国公府里,都有不干净的下人给主子们说不干净的话了。”此时的陈定雯瑟瑟发抖,陈定霁冷哼一声,顿了顿说道:“琤琤你已经大了,到了来年,就要嫁到霍家。我身为长兄,不方便直接管教你。等下,我去母亲那里晨省的时候,我会跟她说这事,你就等着领母亲的责罚吧。”

说罢,疾步往苑外走去,末了,又向跟在他身后的乳母秦媪补了一句:“这事别叫祖母知道就行,三郎听说了,自然会去领罚。

“对了,再去查查刚刚琤琤所言之事究竟源头为何,空穴来风,必有妖孽。”

秦媪闻言,点头称是。

***

不出庄令涵所料,他们才刚刚收拾妥当,长安府衙的官差便来了。

来人倒是客气,言说此案所涉悬巨,中书令极为重视,特意叮嘱了负责此案的京兆尹,千万不可出差错。京兆尹一早便开始着手查案,因为他们夫妇二人牵连其中,便请他们共同去往府衙协助办案。

车马辚辚,一路走过长安的闹市,庄令涵轻轻撩起马车的侧帘,看着尚未开始热闹的街市,心中却十分平静。

夏谦手心微湿,脸色有些发白,却始终不发一言。

“岚臣你放心,只要人不是我们杀的,无论是谁,都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她轻柔地抚过夏谦的手背,虽然安慰的话语略显勉强,但她又必须如是。

和他们一起到长安的两位正议大夫一同遇害,即便到最后证明了此事与他们夫妇无关,这剩下的使齐的重担,也全部会落在夏谦一个人的肩上。

说夏谦不紧张不忧虑,必然是假的。

而庄令涵想到自己为萧毅解毒之事竟然引来如此多的祸端,一时竟不知该后悔还是不后悔。

眼下情势复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京兆尹衙门在城北,他们从城东驿馆一路过来,颇费了些时间。

刚一入正堂,庄令涵便看见高居上首的青年男子。那青年中等身材,环眉大眼,身上玄袍笔挺,头上乌纱正立,目不斜视,虽一看就是文人做派,但眼中却似乎有着浩然正气。

此人应是京兆尹霍长晟,来的路上听那引他们的人说过了。

庄令涵与夏谦甫一落座,便听那霍长晟首先自报家门:“本府乃如今长安京兆尹霍长晟,二位自周都邺城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望夏朝议与夏夫人切莫怪罪。”

夏谦闻言,赶忙起身拱手,因道:“霍府尹过谦,夏某与内子位卑言轻,怎敢妄念霍府尹远迎?况且,这一次我们一行数人,本就是为我大周太子之事前来,与霍府尹所辖之事并无交集,您又为何如此客气?”

夏谦抬头,看那霍长晟面色稍舒,又继续说道:“霍府尹,夏某虽然愚笨,但也知道霍府尹请我夫妇二人此番前来,必是为昨夜驿馆命案。霍府尹如若不嫌夏某直截了当,有什么需要我们告知的,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长晟敛了敛嘴角,微微抬了抬手,说道:“夏朝议不必如此客气,我们请二位前来,也不过是循例问话罢了,并没有怀疑二位的意思。既然夏朝议开门见山,我也无需赘言,请夏朝议将昨日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经历一一详述,我们会循例记录在案。”

二人你来我往,言辞客气生疏。庄令涵在一旁听了两句,却不自觉开始头晕眼花,目之所视皆昏昏沉沉,就连夏谦和霍长晟的所言凿凿,在她听来,都成了如梵音般凌乱的碎语。

昨日事情纷至沓来,她几乎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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