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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苕手里的雨神一动,对上赤红色剑亢奋地颤抖。

“拿你祭红婵,你应该感到荣幸。”风连衣邪笑着,正面迎击,红色的剑如舞女在空中起舞,带着所有中老年男性的教化语气仿佛在恩赐一般。

“藏尸派的老鼠?怎么,你死去的同门没留下我的名字吗?”钟苕十六岁的时候接任务,一举捣碎藏尸派老巢,没想到,才一年就又卷土重来。

有光就有影,有正道想要补天,也有邪道浑水摸鱼想要将裂缝撕的更大。藏尸派算胆子最大的,当然,也是最先死的。

“哦,听起来很有名?我最喜欢杀你们这种正道名人,先扯断能说会道的舌头,划破光风月霁的面容,再碎掉那一身傲骨,剜掉双眼,做成傀儡供我驱使,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丧里丧气地说,伸出手暴涨的指甲挖掉一目朝空中一扔,眼珠瞬间膨大成人形。

“咔哒,咔哒。”

傀儡展开,三眼八手,诡异地站着,长着嘴却空洞一片。

“上古仙体白玉京,怎么样?小丫头,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傀儡。你活着突破不了身体极限,死了却能在我手里得到极致的力量。”

“你还是和藏尸派一样,死了最好。”

钟苕对着那傀儡愣了片刻后又清醒过来,这傀儡在上辈子在大战里看到过一角,那三目的碎片踩在七师兄脚下。

“冰封。”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眉间染青霜。

傀儡猛地一冲,想要上前却又突然一滞,无边的红线从残尸身上冒出,拽着风连衣而下,定睛一眼,黑狐已经被裹挟成一团狭小的缩着,风连衣拿剑去砍,越砍越盛,正如他们能利用怨气,怨气也以他们为食。

速度极快,呜咽一声过后,红线像打了个饱嗝一般前后翻涌了一下。

失控的傀儡落地,砸出一个大坑。情况麻烦起来了,也不知道捅了什么篓子。

还有一部分红线朝钟苕绕过来,凝成一根红绳一般,拽着她的脚腕往下拽。钟苕拿出雨神一砍,断了一半,剩下一半又密密麻麻地生长出来蠕动缠绕而上。

就你?还想吃了我?

钟苕加大力气,一剑下去,尽断红绳。她腾飞远去,红绳随之跟来,如潮水一般无边无际。

“冰封。”钟苕聚集灵气,在自己周生凝结出一层坚冰。漫天红线淹没了这小小的人,翻涌而上的红线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像结蛹聚成巨大一团不动了。

每一根红线似乎都在运输着什么,像小蚂蚁一般把捕来的猎物钟苕运到深处,越深处,微弱的心跳声越大,红线缠绕而上却被坚冰阻挡,不满的连人带冰一起送到深处。

“咚!咚!咚!”

像敲鼓一样,在耳边定点响。

突然有一双手似乎被红线带到了坚冰上,抱在钟苕腰间,紧接着贴上来一个人形,像是嫌热贴着冰块不肯放手。

漆黑中,一丝丝红线缝补着空缺出来的心脏。身体贴的太近,红线像被压住一样愤愤冒头,空缺的心口正对着钟苕的心脏,心跳声渐慢,又跳起,像个学人精,连心跳都和钟苕一般。

钟苕没感到恶意,不像她曾经斩杀的任何一抹怨气,并没有从它身上感到杀气。感觉像是一个小孩,要拉着人陪玩。她的灵气被克化住,坚冰逐渐被红线磨薄,她在冰中腾不出手脚画符,只能把所有的灵气化成坚冰抵抗着。

她听着诡异的心跳,思绪被缠住一样,越来越混沌,整个人云里雾里一样晕头转向。

红线融化不了坚冰,却像个锯子一样磨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越磨越薄,直到腰间的手切实地摸上软肉,紧紧束缚住,就在身体要完全贴近的时候,最后一块坚冰化刀直刺那快要弥合的胸口,裂口被撕的更大,翻滚的红线搅碎了坚冰吞咽下去,更多的红线前来缝合裂口。

黑狐尸体上掏出来的阴血珠,缓缓地落入裂口中慢慢转动起来。

他的心脏,静静地贴着钟苕的心口,随之摆动。

是爱意,是欲念,让他生出骨血长出心脏。

一双手,紧紧抱着钟苕的细腰。

倏然,睁开猩红的眼,看着记忆中的唇,贴了上去。

像在抚慰一块坚冰,却又像在触摸着最柔软的布匹。

最外围的红线突然焚烧成灰,阴冷的火,如烈火浇油一般酣畅淋漓地焚烧干净,巨大的茧只余下满地的灰。

中心处,一对佳偶依偎地很紧。

黑灰盖在白雪上,黑白分明却又水乳相容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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