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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许及心疼的目光下,他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咳,祖父,那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被欺负的人是许柏言不是你孙子。

许柏言还不是以后那个把控着整个朝堂的宰辅,目前只是一个小豆丁的他,听到这话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了。

许桥温没必要骗他的,骗他又没有什么好处。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何晦明指使的,他不禁有些难过。

许家村因为夫子的父亲许太爷捐了族田,得以开了间村塾。要知道,十里八乡只有他们村有。

他家里穷,大堂兄因为是第一个孩子,用了家中的名额在村塾上学,剩下他们这些兄弟只能是堂兄闲下来的时候,才会教他们认一两个字。

他努力记住了堂兄教他们的字,让祖父看到了他的聪慧,下决心用公中的银子送他来了县里的私塾。

尚学私塾是新开的,收费低,因为他家和夫子家关系还算近,夫子又免了他一半束脩,他真的很感谢夫子。

其实他进私塾没几天,就被温堂叔针对了。因为温堂叔是夫子的孙子,他没有告状,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

刚开始还有学童会帮他,温堂叔那会儿装的好,他又不告状,久而久之,没有一个学童会站出来帮他了。只有何晦明,会在温堂叔欺负他的时候劝解几句,见到他还会打招呼。温堂叔很听他的话,多数情况下就不会再欺负他了。他一直觉得,何晦明会是他第一个朋友的。

没想到,温堂叔欺负他,都是何晦明指使的。那是不是说明,温堂叔其实也没那么讨厌自己?

是的,他也想明白了,温堂叔以往每次骂他或者打他,全是在他被夫子夸奖以后。温堂叔不喜欢学习,夫子又是他亲祖父,一点不在乎夫子是否夸谁,那就只有何晦明了。

听说,在他进私塾以前,何晦明才是那个被夫子夸最多的人。

许桥温继续小嘴叭叭,“我当时和柏言打起来以后,何晦明应该是想推柏言的,没想到我俩动来动去,就失手推了我下去。还在岸边斥责柏言说他推我下去的。”

许柏言更加坚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温堂叔听到了何晦明那句话,在夫子询问时却没有说是自己推得他,一定是想包庇他的。

想到这,他对着许桥温露出一个略显歉意的笑容。

许桥温被他这个笑搞得莫名其妙:他误会什么了?该不会以为小破孩真听到了那话吧?我赌一两银子,小破孩一定没听到,不然肯定告状告到死。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想到了什么,不过他误会也好,方便自己抱大腿。

许桥温紧跟着不好意思地冲他笑,肯定他的想法。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说了一会儿话,小厮带着请来的大夫进了许宅大门。

清源县是按照东城富,西城贵,北城穷南城贱的格局严格划分的。

许家的宅院是当初许夫子的父亲,考中举人的许太爷买下的,坐落于县城的西边,隔两条街就是清源县衙,是清源县最贵的那一批宅子,没有点关系都买不到。

这边富贵人多,便有那些医术好的大夫在此开了医馆,就是为了看诊时能多收几钱银子。

小厮去请的大夫正是清源县最好的医馆——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姜大夫。上次许桥温二人落水,也是这位姜大夫给看的诊。

姜大夫一听又是许家来人,在心里暗自嘀咕,这许家不会犯了啥冲吧,怎么天天有人生病。

就算犯冲,也不是他一个大夫要操心的事。有人来请,他就看诊呗。

干他们这行,既希望天下人都平平安安,又觉得真平安了,他们饭碗不久砸了,怎么都不对。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啊。

姜大夫叹息两声,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从脑海里甩出去,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笑容,道:“是哪位贵人需要看诊啊?”

许桥温赶紧逃离两人的目光攻击,将姜大夫往许柏言面前领。

“大夫,我刚刚不小心踢了他一脚,您看看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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