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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2 / 3)

了,他猛地转过身子,扭头看向身后的旁听席,灰眼睛瞪大,满脸惊讶之色。艾潘妮没搭理他,只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证人席,站在马德兰市长身边,也先屈膝向庭长行礼致意。紧接着,她伸手一拽,解开下巴上系的帽带蝴蝶结,三下五除二就把帽子摘了下来,单手撩起左侧刘海,缓慢转身向整个法庭里的人展示她的额头。

压低的议论声、吸气声和轻微的口哨声从旁听席里传来,艾潘妮的丑陋伤疤足够显眼,让初次见到的人都过目不忘。她丝毫没有被人们的反应影响,只在放下刘海的一瞬间,看了眼被告席上的沙威——现在她在证人席上,终于能看见他的正脸了。

黑发警官从她来到证人席就一直盯着她看,此刻正深深地皱着眉,嘴唇抿得很紧,几乎变成一条缝,灰眼睛里闪烁着心疼的光。艾潘妮轻轻一笑,双手拿着帽子垂在身前,开口用明亮的声音说道:“正如诸位所见,我被马德兰伯伯救起的时候,头部受到这样的重创,导致我失去了绝大部分记忆,连自己的身世父母都不再记得。”

旁听席开始安静下来,艾潘妮继续大声说着:“所以我拜托了沙威警官,帮助调查我的身世,为我找到我的过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绝非违法行为。”

公诉方立即提问:“那么您怎么解释除了您的材料之外,沙威先生还调查了马德兰市长相关的部分?”

“那也是我授权的。”马德兰市长也站起来回答:“我曾有非常久不联系的远亲在法维洛勒,但不知他们是否已经不在人世,我也很想知道艾潘妮是否就是来投奔我的远房后辈。”

说到这,马德兰市长深深地看了被告席上的黑发警官一眼:“沙威先生不过是忠实地执行了我私人的恳求而已。”

“那您为何不发官方通告帮您寻找呢?”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绝不希望浪费公家的资源办私事,这是不妥当的。”

旁听席已经有人在小声赞美马德兰市长的高风亮节了,公诉人又转向艾潘妮:“马德兰小姐,您是什么时候委托沙威先生帮您调查的?”

“大前年,也就是 1819 年春天,应该是 4 月初的某天。”

“是通过马德兰市长先生吗?”

“不,是私下委托的。当时我正在向沙威先生感谢救命之恩——他把我从运河里救了起来。谈到我的遭遇,就委托了他帮我调查,事后才跟马德兰伯伯说明。”

艾潘妮条理分明,情绪稳定,所说事情经过非常完整。陪审团互相交头接耳,似乎都在点头。公诉人表示没什么可问的了。博奈律师站起来进行了长篇累牍的无罪辩护词,他直接推翻了公诉方所有指控,坚决认为被告应该被立即无罪释放。

最后,庭长让被告席上的沙威站起来,向他例行提最后的问题:“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整个法庭都静下来了,艾潘妮的手在桌下抓紧了裙子,指甲恨不得把织物戳破。她了解沙威的个性,这个人是非分明,律人严格律己更严,监狱里会面时始终咬死了自己确实有罪。她真的很怕沙威开口给自己定罪,那样的话许多人这么些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沙威以立正的姿势挺立着,大理石一样的面庞上没有表情,灰眼睛的视线穿过法庭的木头栅栏和座椅,射向更远的地方。他一直沉默着,直到庭长又追问了两遍,才缓缓开口说道:

“没有。”

艾潘妮长出一口气,瞬间感到一阵脱力,差点坐不稳,只能斜斜地倚靠在马德兰市长的肩膀上,对方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算是安慰了。

庭长敲响法槌,宣布休庭,判决将在陪审团合议后宣布。

等到傍晚时分,法庭宣布警官沙威无罪释放,立即复职。沙威从法警手里接过自己的制服和武器,佩剑挂回腰间,其余装进艾潘妮带来的大箱子,又拎起作为证物的小皮箱,一步步走下了法院的台阶。

夕阳西下,暮色开始笼罩街道,忽然一辆厢式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沙威不解地看着马车,只见车窗打开,露出了马德兰市长黝黑的面孔:“你好,沙威先生,要搭车吗?”

沙威的脸快要比马德兰市长更黑了,他生硬地想拒绝对方:“谢谢您,市长先生,但我可以自己去——”

“公共马车半小时前就走了,邮车要等到后半夜。”马德兰市长微笑着提醒他:“既然复职了,就意味着您明天得准时上班,不是吗?”

“……您……说的是。”沙威基本上是咬着后槽牙回答的。

车夫帮沙威把箱子固定到车顶,然后为他打开了车门。在沙威抓着把手往车厢里钻的时候,马德兰市长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向他示意保持安静。当他进了车厢后,才发现原因所在。

艾潘妮躺在马车后排的长椅上,脑袋下垫着填充羽毛的旅行枕头,抱着她的帽子睡的正香。

马德兰市长往另一侧挪去,让出前排座位给沙威坐下,随后车门关闭,马蹄声响起,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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