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理我？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男人用力指着李文若，脸上的皮都被抖了起来，“非要自己跑出来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
“看看、看看，这就是大学生！”男人还不肯停嘴，“就是个白眼儿狼，只有什么都不行的废物才去读书，你看看你姐姐……”
“她怎么了？”听见男人提起姐姐，李文若猛地坐起身。
“你慢点……”杨烦烦提醒道。
“我姐姐怎么了？”李文若死死盯着男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她怎么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人，说不定早死外边了！”男人口水四溅，“哪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李文若听了这句话，整个人放下心来：“不被你找到才好。”
“你们两个，就知道读书，浪费时间，都不知道打个工往家里寄钱。”男人继续单方面输出。
李文若闻言，不禁冷笑一下。他就知道这人不会好心来看自己，他的目的有且只有钱。
杜木芒实在是忍无可忍，她不想与这人讲究尊老爱幼。
“请你出去。”她开口打断了男人的抱怨与谩骂。
“什么？”男人诧异道。
“我说，出去。”杜木芒看着他，目光冰冷。
“你……”男人正准备将训斥的对象转变为眼前这个姑娘，视线却被一个高大身影挡住。
钦楮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她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
男人有些被吓住，身子不由自主就向门外走去，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走就走，我告诉你，你住院的钱，还有以后娶媳妇儿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掏！”
“滚！”李文若突然爆发，“我不需要你的钱！”
“饿死了也别来找我！”男人狠狠摔门而去。
李文若坐在床上，低头喘着粗气。他不想自己糟糕的家庭情况被这三个人看到，毕竟他们算得上是自己这一辈子，除了姐姐之外，为数不多亲近的人。
李文若性格孤僻，从小就无法融入集体，他认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性格有多讨人厌，因此从不追求亲密关系。
但这三人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不论他表现得多么乖张又不近人情。
多么难得的友谊，却因为那个男人，让他的伤疤在他们面前被血淋淋的掀开。
“抱歉，我不该擅自联系你家里人的。”钦楮握紧拳头，懊悔万分。
“这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这么压抑。”李文若苍白的脸庞挤出笑容，“对了，木芒，你问他那个了吗？”
“那个？”钦楮不解地看向杜木芒。
十分钟后。
钦楮瞪大眼睛，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确保自己没有在做梦。
“这是我？”他震惊到险些失声，接着又提高音调，“这是我？”
“是啊，你不知道吗？”杜木芒有些惊讶。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我自己啊？”钦楮用力扯了扯衣领，又揉乱头发。
“你不知道你自己其实没有死吗？”
“我知道我没有死，但是……”钦楮猛地闭上嘴，神情复杂。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杜木芒怕医生认出钦楮，慌忙把人推进了窗帘里藏起来。
紧接着，门被从外面推开，先前带杜木芒三人来这里的一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是你啊？”医生认出她，“又来看望你的朋友？”
杜木芒露出友善的微笑：“是啊。”
“你是钦楮的朋友？”医生身后的女人突然开口，“钦楮的朋友看起来都不是你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杜木芒有些好奇。
女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接着嘴唇微动，语气不屑道：“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杜木芒表情瞬间僵硬，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尴尬氛围。
“啊哈哈……钦楮妈妈专门是来看他的。”医生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但没有一个人接他的话茬。
整个病房再度陷入尴尬之中。
终于，钦楮妈妈动了。
“行了，费用刚也都交了，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就先走了。”她转身走出病房，身姿挺拔，但杜木芒分明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点泪水。
医生跟着出门，送她离开。
钦楮从窗帘后面走出来：“抱歉，让你经历这样的事，我妈她确实有些不近人情。”
杜木芒安慰道：“你#妈妈只是嘴硬心软，她其实……”
“我知道。”钦楮打断了她的话，“她在乎我，只不过没有那么在乎。”
杜木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回去吧，看看文若还需要什么。”钦楮提议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