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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2 / 2)

谢时澜亦知道自己贸然动手只会惹来麻烦。

昔日宋凌冬初学剑法时,他也曾与之持剑对招,那时只为教导只求精进,师妹看他的眼睛里满是信任,从未有过如此防备与敌对。如今再见,却是为了一个外人持剑相对。

他缓缓垂眸,盯着宋凌冬毫不退让的目光,看着这张精致更甚幼年,坚定却一如既往的脸,心中又是恐慌失去,又是愤怒丛生,面上却越发冷静,叫人看不出他心中丝毫情绪:

“师妹,此人不能留。”

宋凌冬更加莫名其妙。

但她看着谢时澜面容沉静,神态端方,周身气息纯净熟悉,实在不像是入魔发疯的样子。

莫非身后那弟子当真是有什么不对?

思及此,她手上松了力,偏头去观察黎久寒,意图看出其中端倪。

谢时澜感觉到她的退让,却又见她回头看向黎久寒的神态,认真而投入。

难道他不在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暗生情愫了吗?

恰在此时,执律堂弟子赶了过来,打破了这里凝固的气氛。他本欲将几人一同带走调查,却看见谢时澜与宋凌冬持剑相对的样子,顿时不敢言语。

原本宋凌冬过几天就会来极寒静地一趟,时不时就会闹出些动静来,他们和沈南池一起处理交接已经熟门熟路了,见着宋凌冬都该打声招呼。

只是今日竟触动了护山大阵,又多了个误闯的外门弟子,便不可再囫囵过去,需得同掌门有个交代,最好能带宋凌冬到执律堂问询。

沈南池看两人持剑对峙半天没有得到个结论。谢时澜莫名其妙发疯,宋凌冬又倔强劲上头,可怜他这个劳碌命还得负责善后。

于是他上前,先是与戒律堂弟子解释“我这师妹养的鬼木忽然发动触发了阵法”,而后又将黎久寒受伤一事道出,再三端详了谢时澜面色,发觉其并无异议,这才吩咐道:“阵法光柱威力非凡,先让其疗伤为好。”

那弟子自是唯唯应是。然后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向宋凌冬。

谢时澜早已收了剑,宋凌冬也随之放下万象同因。

谢时澜虽杀气收敛,但是看着宋凌冬的目光如有实质。戒律堂弟子微妙地察觉到,若此刻他们将宋凌冬与黎久寒一起带走,只怕会惹出更大的事端。

于是那人精似的弟子连忙对谢时澜行了个礼:“尚未恭喜谢师兄升阶,如今谢师兄已然出关,此事本该交由帝王剑自行处置,但是掌门那里……”

随后他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南池。

沈南池还能怎样,他叹了口气,努力保持微笑:“掌门那里我去解释。”

谢时澜与宋凌冬沉默着离开极寒静地。

谢时澜不说话,宋凌冬便也能忍着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御剑,反而恢复了几分小时候的安宁。

宋凌冬便有些恍惚了,她抬头去看身前的师兄,长身玉立,墨发半以玉冠高竖,半余自然垂落,白蓝两色的衣裳不及他发丝晃动显得华贵。

她小时候跟在师兄身后总爱低着头,师兄便只剩下高大牢靠的身影。如今抬头,方觉师兄如流云清风,桂林一枝,不可捉摸。

师兄总能照顾到她的失措和恐慌,然而她看不懂师兄在想什么。

宋凌冬尚在兀自琢磨着,谢时澜似乎终于想好了如何开口:

“师妹,我知年少慕艾是常情,但此人并不可靠。”

他想着宋凌冬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发觉自己方才不由分说就替师妹做决定的举动也许并不理智。宋凌冬尚且稚嫩,看见样貌尚可的少年心动心软自是正常。他身为师兄,既然知道此人很有可能害死师妹,更应循循善诱。

“啊?”宋凌冬被他这语重心长的一句劝告整的无比惊讶,她下意识看向谢时澜,正对上一双诚恳的、老父亲一样的眼睛:

“那外门弟子确有几分姿色,然我看其目光不定,恐心思不纯。”

“啊?”宋凌冬开始回忆方才那外门弟子的长相,什么姿色?什么目光?师兄到底在说什么?

谢时澜看她一脸茫然,只怕是因为情郎不被接受而心生迷茫,组织了一下措辞,继续道:“我绝非古板之人,但你若当真有了心悦之人,也该稍微注意举止,亲近有度。”

谢时澜心想,他绝不能接受再看见师妹被一个陌生修士搂在怀里的行径,尤其这个修士还很可能是个害得师妹身死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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