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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1 / 3)

004/木云木夕

听到穆宴辞的声音,颜圆青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会说话。他不是那个人。

不多时,刘总捕领着仵作和刑书出来了。

章延走上前,亮出自己的锦衣卫千户腰牌,说明来意。

刘总捕一看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来了,忙拱手见礼,“小人见过章千户。”说着他看了一眼孙耀光。

孙耀光眼神一躲闪,似是有些心虚。

原来刘总捕收了孙耀光一百两银子的辛苦费,他拿出十两分给仵作和刑书,统一口径,一口咬死是初一干的。

这本来没什么难度,他们拿人钱财,□□。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锦衣卫会介入调查此案。

这就不一样了,万一将来抖出真相来,那他这太平县总捕头的位子怕是不保,说不定还会惹上杀身之祸。

于是刘总捕干咳了几声,决定实话实说,“经仵作验尸,死者钱六的死因比较复杂,他身上有至少四种伤。”说着他点了一下身后跟着的仵作老马,“老马,你来给两位大人说说验尸的结果。”

钱东来脸色灰败,偷摸挤到孙耀光身后,伸长了脖子听。

老马和刘总捕对视一眼,知道该怎么说,便一五一十将验尸结果说了一遍,“……死者钱六身上虽然有四种不同的伤痕,但主要死因应该是窒息而死。凶手应该是趁他熟睡之后下的手。”

钱东来目露惊恐,忽然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嗝。像一只抽搐的老鸭,怪模怪样的,声音沙哑难听。

没人注意到他,除了颜圆青和穆宴辞。

许是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两人隔着白色纱帘,再次对视了一眼。

颜圆青无所谓地挑了挑黛眉,左右她戴着帷帽,她便多了几分心理上的安全感。

穆宴辞锋薄唇角似勾未勾,犀利的凤眸噙着点不甚明朗的笑意。

章延瞟了穆宴辞一眼,敏锐地捕捉到这位爷寒冰似的脸上竟有了一丝裂缝,不觉一怔。于是他又将目光投向对面的颜圆青,带着几分审视。

这原是一桩小小的谋杀案。

太子爷虽然昨晚听到惨叫声,睡得不好,但一大早派人过来打探了情况后,也是兴致缺缺,打算继续调查侵田案。谁知一听是颜娘子的下人打死了钱六,这位爷立马就改口了。

还说不认识颜娘子?!

这位颜娘子到底是谁呢?

章延想着,回头给京城写封信,让京城的弟兄帮他好好查一查,也许能查出这两人之间的渊源。

“章千户,”颜圆青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两步,略一福身。她实在不惯被锦衣卫的人这么盯着打量,“妾有几句话要说。”

章延眼瞳一扩,颔首以示同意。

“将才仵作老马说,死者钱六身上有四种伤痕。妾妄自猜测,这其中的三种伤痕,出自昨天下午沧浪斋前打架斗殴事件的三方责任人。妾、马三和朱公子。”

所有人都看着颜圆青。

“近日,妾想买个铺面,就认识了牙郎钱六。许是钱六见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便误以为妾是个孀居的寡妇。”颜圆青故意顿了顿,看了一眼钱东来,“于是便‘好心’帮妾介绍,还一次性介绍了两个!至于钱六有没有收马三和朱公子的介绍费,妾就不得而知了。”

颜圆青一番阴阳怪气的说辞,表面上并没有指责死者钱六故意利用她赚黑心钱,实际上明眼人一听,都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刘总捕点头称是,怕章延和穆宴辞听不懂,特意补充了前情,“确有其事。昨日我听底下的弟兄说了,朱公子伤得不轻,没想到,原来有这么一段隐情。”

牙婆钱王氏自认不是个吃素的,她双手叉腰,怼到颜圆青的面前,尖声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娼妇?跑到太平县来装甚良家妇女!害死了我家六哥儿。他人都被你这娼妇害死了,你还在这儿往他身上泼脏水,当真是其心可诛!”

石舞抬手就要推开钱王氏,被颜圆青阻止了。

“清者自清。”颜圆青往旁边躲开一步,姿态优雅,“牙婆痛失爱子,心情悲痛,妾亦是个母亲,自当感同身受。只是,牙婆以己度人,空口白牙造我的谣,坏我的名声,妾却不敢苟同。”

穆宴辞刀了牙婆一眼。

牙婆愣了一下,脊背上蹿起一股寒意,还要开口,被孙耀光一把拉住了。

孙耀光小声提醒她:“好姐姐,你一向是个伶俐人儿,今儿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别闹!千户大人在此,定会秉公办案,还六哥儿一个公道。”

牙婆这才烂着一张脸,闭了嘴,心里大概照旧是骂骂咧咧的。

“妾所言,句句属实。”颜圆青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乱,纤瘦的身姿似空谷幽兰,笔直地立着,“钱六之死的死因,须得把马三和朱公子叫上,对簿公堂,事情自会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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