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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救药(2 / 3)

淡蓝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你做姐姐的怎么照顾弟弟的?”

沈舟渡的心神被一道急躁火暴的声音拉了回来。

一个抱着孩子穿花裙的漂亮女人,对蹲在最小的石墩子上的女孩破口大骂。

女孩站起来不知所措,手上都是泡沫,胡乱在身上抹了抹,还在湿答答地滴着水。

漂亮女人抱着男孩小心翼翼地哄,对唯唯诺诺的女孩张牙舞爪。

有人看不过去,伸着脖子说了句嘴:“孩子我看着呢,就绊了下,自己爬起来了,没啥事。”

分明就是晓得有人哄了,哭得格外响亮。

“是啊,你打了多久的牌,你家大的就在这里洗了多久,这么小就会帮弟弟洗尿布,多懂事啊……”

沈舟渡闻声看过去,盆子里飘的花花绿绿的,被裁成片状的布头。

被洗得一干二净的。

女人面上羞赧,嘴上却半点不饶人:“怎么摔的不是你?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有你好果子吃!”

她全然忘了自己打牌,把小的扔给大的带的事实。

女孩一边洗衣服,一边照看弟弟,一心怎么能二用。

“洗不完不许回去,休想进这个家门!”她骂骂咧咧地牵着儿子走了,留下恸哭抹泪的女儿。

其余一些粗鄙的话不堪入耳。

沈舟渡觉得她的嘴很臭。

放眼望去,贫瘠的村落,上到老叟,下至孩提,河边忙碌的都是女性的身影,不少还要再顾个跟屁虫。

似乎有弟弟的姐姐天生是被数落的。

周围人司空见惯了的。

即使帮腔两句,对女孩的夸奖永远是乖巧懂事,男孩才是命根子。

水是清的。

人却是黑的。

女孩用沾了肥皂沫的手擦眼睛,眼睛更红了。

沈舟渡伸进裤子口袋,从一包手帕纸里掏出一张,从宁瑾欢那里顺来的。

他走近,女孩木然接了过去。

“怎么了?”见她没反应,沈舟渡想说擦擦眼睛,到嘴边又变成“擦擦手”。

“我第一次见到带草莓的纸。”女孩怯怯地看着他,声音带着讶异。

沈舟渡有些莫名,低头去看,才发现她说的原来是上面的印花。

女孩显然很稀罕,左瞧右看的,爱不释手。

沈舟渡的心却揪了一下,胸口有些发麻。

宁瑾欢随手乱扔的,这里的孩子视若珍宝。

沈舟渡把一整包都递给了她。

女孩又惊又喜,连“谢谢”都是雀跃的。

“我送你回去吧。”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败于那一丁点恻隐之心。

就这样与那抹蓝色不期而遇。

……

“你刀磨得这么慢,怎么拿来用啊?”许来娣嫌鱼鳞没刮干净,又嫌刀钝,反正嘴没停过。

俞念嫌她絮聒,磨刀石架在门口的长板凳上:“细工出慢活。”

许来娣瞪了她一眼。

“你忙别的去吧,这里交给我。”俞念打发她赶紧走。

反正糊弄也是被骂,卖力也是被骂,无论怎样做许来娣都有微词,总要说几句嘴,吃力不讨好,不如磨洋工偷个懒。

俞天赐叼着袋薯片大摇大摆地在俞念面前晃来晃去。

俞念心情不好,他还敢往枪口上撞。

她磨刀的手速猝然加快,噌噌声连绵不断,心里憋着一股怒气。

沈舟渡第一次见她,磨着锃亮的菜刀,对自己的弟弟咬牙切齿,和人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大相径庭,他觉得这里的人似乎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俞天赐“督促”着俞念:“磨快点!”

跟许来娣牙牙学语,有样学样。

“你给我闭嘴!”俞念“咣”的一下砸下菜刀,在磨刀石上擦出一条很深的痕缝。

俞天赐被吓了一跳,薯片散落一地。

“你行你上啊。”讽刺就是带着笑脸侮辱,俞念冲俞天赐扬起个轻蔑的笑。

她把刀递向俞天赐,俞天赐慌得连连后退。

“光长一身膘,使不上力可不行。”俞念拿着刀在俞天赐成人码上衣都遮不住的大肚腩上比划了两下。

俞天赐急忙捂住了肚子。

他第一次领会到真正意义上的恐惧。

俞念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冷漠得让人心惊,目光犀利,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余天赐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俞念收回刀,眼底带着隐隐的讥诮,没想到这么不经吓。

“姐姐大人有大量,这次先放过你,以后再敢翻我东西,有如此鱼!”

刀起刀落,顷刻间,整叶鱼尾被斩断。

“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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