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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2 / 2)

阿哥,但都说亲兄弟还需明算账,即便是亲阿哥都要一分一厘算清楚的。”

“那阿哥是情阿哥,和亲阿哥差很多哩!”有人起哄道。

徐大娘顺着势头,翻了一记白眼,“阿宵,真不知你是没开窍呢还是没爹娘教?像你这般大的女娃,孩子都有三四个了。我们刘家也算是看得起你,试问村里哪家像我刘家这般排场,三媒六聘的怎么也不会少你,你倒是不识抬举。现在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旁几人听到徐春英的话,都没了好脸色。没想到这活生生坐着还能烧到他们这里来,有人没了声响,有人没了好脸色,“徐婆子,你这话就不中听了,敢情就你家三媒六聘排场大?!”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徐春英拿起手上的洗衣棒,狠狠得往石头板上锤了几下,又淡淡加了一句,“大家都是有眼人,是不是谁清楚。”

“我还有活要忙,先走了。陶颜宵见几人方才还有说有笑,这时都已经蹬鼻子上脸,争得脸红脖子粗了,赶忙告辞了去。

村里几个妇人常有这些是非,今日还似自家人聊得不亦乐乎,明日里便又是能厮打起来,若是旁人劝架,便是要将矛头指向那个“多事”劝架的人的。

陶颜宵已是见多不怪,便是头也不回得离开,去了田岭。

田岭里,大家都各自忙碌着,日子依旧似从前,只有滚落在芦苇丛旁的巨石,还在偷偷诉说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这短短一夜,好像隔了几个百年,似乎什么都没变,又都变了。

昨日的她,还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只一心耕地、别无牵挂的人,今日却是满心满眼得担忧着家里的小陶陶,想着他一个人在家里是否一切安好。

太阳未西下,她便匆匆收了农具,成了最晚来、最早走的人。

田埂里,马大牛扶着老腰直起身,往手心吐了一个唾沫,润了润手。一口黄牙张着乌鸦嗓道,“阿宵,这才见你刚来,手上的锄头柄子还没捂热就急着走?怎么家里是多了个男人在等你啊?”

陶颜宵心中“咯噔”,转过头,欲言又止。但见着阿婆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叫她安心回去,她才舒缓了一口气。

背后,只听王婆对着马大牛的方向“呸”了一声,“阿宵是个清白姑娘,别什么不三不四的腌臜话都讲!跟没把的夜壶子似得只管往外倒,沾了一身臊!”

“是是是,王婆您老人家说得是。”马大牛顺势应声,只求王婆被再说下去。

心中骂了自己上千遍,怎么当初就选了个离王婆这么近的地盘。他只道是平常几个村人的普通玩笑话罢了,在王婆这儿是怎么得都入不了耳的。

背后的声音渐消,陶颜宵迎着落日夕阳,举头,只见一抹霞红晕染着天的边际,像是绽放的花朵,将她黑泥点子的脸上,也氤氲上绚烂璀璨的颜色。她不自觉露出贝齿,感觉自己好像也似这晚霞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曾经,因也是有无数个这样的夕阳美景的,可她好像都不曾像今天这样仔细欣赏过,或许是今日的格外特别吧。

一路向家中走,哼着小调,快到家时,她已经盘算好要做些什么花样给小陶陶吃了,因此脚上的步子便也变得轻快许多。

“小陶陶,今天姐姐做八宝菜给你吃。”陶颜宵推开屋门,想小陶陶睡得一下午,应当也该醒了,可房内并无回应,她笑了笑,轻声道,“小懒猪还在睡觉吗?”

那便让再多睡一会儿罢。

她松快得走进厨房,想着待她收拾好,再叫他起床也不迟。便兀自升起了两个火炉子,一锅熬药,一锅做菜。

待等一切妥当,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吃饭喽。”

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只见床上被子水面似得平平无波澜。

心下不由“突突”跳动起来,不详的预感席卷全身。

想起何大夫说过,小陶陶实则外伤尚可,内伤严重,即便外表看似无恙,但极有可能突发而亡。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小陶陶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内心的绚烂温柔似乎在顷刻间要崩塌而去,她极力安慰自己,是自己多想罢了。

颤抖的双手,轻轻掀开被子,那被褥已经变得冰凉,床上只有丝丝血迹,却是空荡荡无一人。

小陶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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