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的声音愈来愈远，像是被微风卷着离开。
阮仟桃不明白，到底要怎么“看”才对？
盯、瞪、瞥，很多很多，都是“看”，到底哪一个才对？
“姐姐（桃桃）……”
阮仟桃不敢堵住耳朵，默默承受着杂乱诡异的呼喊带来的不适感，不时点头，示意自己有认真听。
“让我，看看你吧。”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让人窒息的沉默。
他从虚无中走出来，以戚枝的模样。
“这是许以恒，长大的样子吗？”她认真地看，描摹每一寸线条，发现了一些相似的地方。
“是。”
她的面孔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她知道自己在看她。
那也就意味着，他也在看。
他是怎么“看”的？
遮挡的迷雾散去，上锁的箱子被打开，藏在背后的谜底终于揭晓。
是这样啊。
专注的、唯一的、永恒的。
他只看得到她。
听说刚出生的婴儿只看得到非常模糊的画面，但是祂是这样的存在，在当时的她眼里，是什么样子？
“我第一次看到你时，是怎样的？”
“你不哭了。”没有片刻犹豫。
阮仟桃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喃喃自语：“那你应该很好看……”
这一句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祂无意识地重复两个字的赞美，自出现后第一次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似人非人的气息被削减了不少。
“是的，所以你才一直看着我。”
直到看不到了。
阮仟桃在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
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清楚，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
祂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她绝对无法逃离祂。
但她暂时做不到，那样“看”。
阮仟桃遮住了那双让她心跳失衡的眼睛，踮起脚，亲在了他的侧脸上，很轻的一下：“你还饿吗？”
祂歪头，似乎在感受。
她抿唇，等待着。
“不是很饿。”
她牵过他的手，温暖宽厚，和小时候不一样。
“那我们回家吧。”
“好。”
她牵着他，离开医院，走过曾经的幸福小区，路过幸福路小学，绕过宁城二中，回到家。
“不要再消失了，找不到你，我很着急。”阮仟桃坐在沙发上，头靠在祂的肩膀上，亲密的姿态。
“你觉得我不可爱……”祂和他十指相扣，语调委屈。
后面的声音没有了，因为他又得到了一个转瞬即离的亲吻。
红晕蔓延到耳垂，祂不再顾忌，用粘稠浓烈的视线注视着她：“还想要……”
阮仟桃没有做过多犹豫，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位置。
“我会对你好的。”
气息交缠之间，阮仟桃直视祂的眼睛，如同发誓一般。
“我会做好你的怪物。”祂愣住，随即缓缓拥住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这是他和祂的约定，双方都要遵守。
食物能安抚祂，稳定祂。
而在很久以前，祂的食物就变了。
祂变成了以她的爱为食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