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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仗(2 / 3)

轿中,不为风动,不为人动,真像是一座宝相庄严的白玉观音像,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

换了真的赵姮,反而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坐着。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要演的就是人们心目中的高贵公主。

流姝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们为什么不干脆搬座石像呢?是嫌太重了吗?非得在这折磨她,其他人都可以在外面玩,只她必须干坐着。

外面确实很热闹。

小满弄了个“雨露均沾”的噱头。

她把车驾两旁行走的侍女排成了三列。

最外面的那一列,一手托着素净的瓷瓶,另一只手拿着桂枝沾水,洒向周围,时不时地将花蕊也甩出去几粒,沾得人淡淡馨香。

居中的那列,则挎着竹篮,向两侧抛掷绢花,既是天女散花,也能叫沾到福气的人得些实惠,无论是自己簪上还是卖了换钱,都能叫接花的人心情愉悦。

最里面的那些人也在抛东西,抛的就不是花了,而是甜丝丝的桂花糖。铜钱大小的糖块裹了一层纸,免得落在地上脏污,又因有点分量,可以扔得比绢花更远,叫挤在外面的人也开心一下。

长公主的仪驾一路走着,有些人就跟了一路。

一边跟,一边还喊着吉祥话:“谢谢长公主殿下!”、“长公主真是菩萨心肠”、“公主娘娘长命千岁!”……

小满明明可以坐到车上,却偏要和其他人一起撒花。听着那些吉祥话,她不由得笑弯了眼,那张小圆脸更加喜气洋洋。

她还得顺便照顾花雀,免得这个过分跳脱的混血小姑娘走丢了。

花雀在看那些人的脸,尤其是年轻姑娘们的脸。

“好奇怪呀。”花雀很纳闷,“为什么京城里的人喜欢点朱砂?其他地方并不这样。”

“因为很多父母相信,这样能够保佑她们的女儿健康平安地长大,一生都过得如意幸福。”

小满对着其中一个点了朱砂的女孩,做出祈福的手势,再从臂弯的花篮选了只最衬对方的颜色,亲手赠了过去。

对面的姑娘腼腆一笑,同样祝福她:“吉祥安康。”

走过去以后,小满继续与花雀叙说:“我听说,公主很小的时候,总在生病,陛下便时常令人祈福。长到七八岁以后,就看不出病弱了,甚至比同龄的贵女们还要活泼健康许多。

“于是大家开始传,说她是个福泽深厚的,哪怕出生时命运多舛,长大了也会变得健康又聪慧。有些父母就想沾点福气,学着她的样子,在额头点妆。

后来真的变好了,很多女孩出生时孱弱,像是留不住,点完朱砂却慢慢地好起来,最后健康长大。点朱砂便成了京城特有的祈福习俗,殿下多年未归京,我猜有些人压根不知道这事的来历,只是这么流传着,就这么做了。”

花雀摸了摸额头,也不知道自己摸对位置没:“真的这么神奇吗?”

“我是这么相信的。”小满说,“但殿下说,是因为父母的期待,她们才会度过厄难,顺利平安地长大。”

小满看着这边,立夏则守在另外一侧。

作为医女,她喜欢扬起桂枝、洒下甘露的清爽感,于是专注于这类驱邪祈福的自创仪式,遇到顺眼之人,还会轻轻地将枝叶递出去,让沾染的水滴准确无误地点在人家眉心。

——也不管会不会花了人家的妆。

立夏注意到一个抱孩子的妇人,跟了好长一段路。

望闻问切,医者擅长辨认他人的面色,她也很容易发现,那妇人眉目之间怀有忧色,不像其他人,跟着只是为热闹或者多捡些东西。

她发现她会追逐那些水滴,甚至有意用怀中的孩子接住,便靠了过去,在妇人离她最近的时候伸出手,借着扬枝的动作,探了一把小孩的脉。

果然是生病了。

立夏摸了摸那孩子的脸,妇人刷的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她轻柔地笑了笑,念出治疗孩子的药方,得到对方千恩万谢的连连俯身。

“你也要治。”立夏也给她摸了摸脉,“好生调养着,才能更好地养大你的孩子。”

她不担心妇人会记不住药方,因为人群中也有她们的人,已经跟在妇人后面一起离开了。

能够进宫的只有三百人,进城的却不止三百。多出的那些散在车队外面,和周围百姓混作一团,既提防着可能的意外,也能在需要的时刻帮把手。

靠近宫门,百姓们都已被拦在了后头。

流姝从轿子上跳下来,换了张不引人注意的脸,总不能到皇宫守卫面前,她还顶着赵姮的面貌吧!被人当作歹人了怎么办?

一起跳下来的,还有冯十八娘。

花雀永远是好奇宝宝:“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既是公主,自然需要人护卫在旁。”

其实是不喜欢热闹,藏在帘子后面躲清净。虽然和流姝相看两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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