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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33 与迷惑并存的阳光(2 / 2)

非同寻常的恼火。火几乎烧到了喉咙里,我只觉得嗓子一阵发干,之后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地自主作出了行动。

我走到长椅边,抛开一切顾虑拿起放在上面的迹部的球拍以及网球,忽略迹部的脸色把球抛向空中,之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其向远处的墙上击去。

什么……这个拍线的拉力?!

由于正中甜区,球以极高的速度沿准确方向朝墙面飞去了。但拍线的拉力是我从未承受过的,我感到手肘发麻了。这种强度的震动……

“不错的发球。”迹部的声音在一侧不轻不重地响起。我的怒火没来由地再次涌起,于是我咬了咬牙,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向球将会反弹的方向。

呯——

球再次从甜区出发,几乎啸叫着返回原处。

我不停地挥动手臂抽击,迈开双腿无休止地奔跑,同不属于我的高强度拍线作着斗争。

——啪。

不趁手的球拍给我造成了未承受过的压力,我竟然发生了失误,没能接到向我奔跑的反方向弹过来的球。球狼狈地掉落在地上,我喘着气转向迹部,他就像早已料到了什么似的站在原地。

“……给我适可而止吧。”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朝这边走过来,紧盯着我向球拍伸出手——

我的手腕被抓住了。

向拍柄的方向伸手,却抓住了我的手腕。

“不想再打球了是吗,嗯?”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

我失败后的几天甚至直到今天,说实话,我自己完全没有感到悲伤或是悔恨。我的心情平静极了。但不知为何,在见到迹部、在他面前被碰触网球的伤疤时,原先的心境便立刻灰飞烟灭了。我厌恶这种感觉。

“你在逃避什么,顾虑什么,无法面对什么?”迹部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使我的右手动弹不得,“镜见千冬,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我抬起头来。

“我的心思被你完全扰乱了,生活也变得一团糟。”我开口,“明明不该在意的事情却会在意,不该被那样对待的时候却被那样对待。都是托你的福,迹部前辈。”

“……”迹部没有回应,只将眼神磨得愈发锐利。

“我完全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很无措,明白吗?”

“问我明不明白?呵,可笑——”迹部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我倒是想问你,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处境么?”

蝉鸣声在耳边宣告着存在,过于强烈的阳光让我不那么舒服。我的手腕被束缚着,血管的鼓动由于外力压迫而格外明显。感到不适的我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我的……处境……

“我想,”我稍微平静了些,“我在学校是个反面角色。”

听到这句话,迹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知为何放声大笑起来。

“……镜见千冬,你真是有趣。”他的眉头完全舒展开了,刚才的怒意也难觅踪迹,“我等着看,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我产生了疑问,与此同时因恼火而升起的冲动也消散了不少,像是拨云见日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到畅快了许多,虽然说起来根本毫无理由。

迹部放开了我的手腕,我们二人都平静下来了。他把自己的球拍从我手里拿走,恢复了平日那种骄傲的站姿:“喂,浪费我的时间,下午就作为补偿陪我打球好了。”

“……什么啊?”我抗议。

“对面有不错的牛排店,就在那里解决午餐你没意见吧。”他完全无视了我的抗议,“之后再去买一支球拍。”

“买球拍也太夸张了吧……”我不再坚决反对,转而小声咕哝。

“行了,本大爷替你付。”他成功让我闭上了嘴,“还有什么问题,嗯?”

我说:“迹部前辈的球拍拍线拉力对我来说太强了。”

“哼,像你这样的家伙会不习惯实在再正常不过。”他侧过身,“下午我来教你怎么用低拉力拍线打出高速球。”

我对于这气氛的转变感到愉快。这样的自己,真是个像墙头草一般的人啊。虽然这样想着,但有个声音在耳边告诉我:夏休这趟列车,总算在蝉鸣和阳光中沿着应有的轨道开始行驶了。我抿了抿嘴唇,吞下如混合果汁般令人迷惑的心绪,伸出手来。

夏天似乎站立在了我的手心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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