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他迷迷糊糊点头：“你说得也对。”
“等会儿我得让妹妹推他的联系方式，怎么会这样呢，我记得自己好像加过的，那时候，他拿出了手机，我扫了……因为还有事，就先走了，然后，好像，不小心关掉了后台小程序。”
他低着头，喃喃念着，说着说着自己也僵住了。
好像，当时确实忘了加。
当时有位朋友开画廊，借了他的画去镇场子，有买家开了高价想购入这幅他明确不出售的画，态度强硬，沈白鹞着急去和对方沟通，就把加好友的事抛在了脑后。
许绛没接话，她的视线定格在宋清淮点着地图的手指上。
因为地址和路线基本确定，这个小插曲过后，宋清淮也不说话了，只垂着眼皮看着路线图。
她缓慢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哪里不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等感觉到回撤的力道，仰头看他问：“我们快到了吗？”
宋清淮一顿，含混地低低嗯了声，几秒后又开口道：“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了。”
“散场以后你想不想吃宵夜？我请你吃。”
“不用，”他抿了抿唇，“你忘了吗？家里的手工还没做完。”
许绛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耽误嘛，我们可以边吃边做。”
“嗯，或者你想不想要看电影，这次不看恐怖片，我们看喜剧片也不错，我知道最近有部还不错的喜剧片刚开放线上观看，我想，你应该还没来得及看。”
“讲什么的？”
“唔……我不喜欢剧透，等会调简介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也许你看过相关信息呢。”
两人碎碎的话化进风里，风声掺着叶子的沙沙声，有的树种叶片黄得快，风里打着卷，就落了下来。
许绛步子一顿，眨了眨眼，拉住他：“等等，你先别动。”
“嗯？”
“有片叶子掉在你头发上了，我把它弄下来。”
“在哪？”
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许绛一面告诫他“别动”，伸了伸手从他发间轻轻把它摘了下来，呈在他面前：“你看，它还是绿的呢，可惜这风太大，它混着黄叶就下来了。”
宋清淮垂了垂眼：“是挺绿的。”
“不过，它能落在你身上，也算有眼光，如果迟上几天，变黄了再落，就遇不上你了。”
宋清淮抿了抿唇：“要这么说，它确实有眼光，倘若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它早晚会在无知无觉的时候掉到地上，碾作尘土。”
许绛举了举手里的绿叶，叶片薄，她对着月光道：“它的叶形和颜色都很漂亮，我想把它带回去，做成书签夹在书里。”
“做书签的话，你想要做成什么样的？”
“书签我了解的种类不多，只知道叶脉书签和做成干叶的两种，叶脉那种会不会很难做？”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许愿池边，侍者站在池边，宋清淮一顿，看了身后一眼，沈白鹞还在他们后面，只是低着头玩着手机，抿着唇。
“白鹞，要不要走小路过去？”
沈白鹞从屏幕里抬头，缓慢摇了摇头：“小路会比较绕吧，不用担心我，我还好……总是要到大厅和琛君他们打声招呼的，再说了，应该也不会有很多人找我聊天。”
“展厅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展品，我预先看过了，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A区的油画。”
许绛听着他们的对话，回想起来沈白鹞刚刚说自己有些社恐。
沈白鹞的社恐是区分人的，熟悉的人还好，和不熟悉的人交流起来，他的社交恐惧会到达峰值，乃至于把所有人当成会说话的大白菜。
他眯了眯眼睛，看出两人神色里的担忧：“一群白菜而已，不用担心我，最近我还学了新招数，把他们划分成辣白菜，小白菜，还有南瓜、西瓜、冬瓜。”
宋清淮垂了垂眼：“……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