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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宴(1 / 3)

姬栌一进门,便叫浓郁的药味打了头。

脸上分明还带着几分挺友善的笑意,然而,与满面病容的姬桢打个照面,眼底到底掠过一丝幸灾乐祸。

小孩童怕是捉摸不住这须臾的恶意,姬桢看得分明,只举手掩口,轻轻咳嗽了两声:“阿弟回来读书了,很好。”

姬栌立时也正了神色,道:“原想着,今日自家人小坐,也请阿姊赏光呢,只是现下看来,阿姊的病势,仿佛有些沉重——我听闻是那姓沈的气着了阿姊?阿姊怎不下令罚他呢,这天下,竟然还有人敢给天家公主脸色看。要不,我去给阿姊出口气?”

姬桢嗤地一笑,哑声道:“就凭他,也能叫我气恼?是太子阿兄与我玩笑,我当真了——要不,你去给我出口气?”

姬栌的笑意一僵:“阿姊说笑了,您这样大胆,怎会因为和阿兄玩笑几句,就病了呢?”

姬桢憔悴面上,一双清凌凌眼睛却是不见笑意地一扫:“八弟觉得,我很是大胆?”

姬栌便是听人再三再四提点过,重回东苑,该如何为人处世才能拉拢人心,可到底年幼浅薄了些。

听得姬桢这话里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在,先捺不住性子了,连笑容也褪下去:“那可不是,我从不曾见过阿姊这样胆大的人。”

这莫不是在阴阳她先时揍了他,又在帝后面前巧舌如簧,累得他阿娘好大没脸的事情?

姬桢摇摇头:“这却是阿弟误会了,我不过是生性冲动了些,又急公好义了些罢了。”

姬栌一怔,仪娘却忍俊不禁——阿桢把沈衍捞出来,还狠狠侮辱了姬栌的事儿,她是在场的,虽然因要陪着阿兄,未曾亲见全程,可也晓得,这“急公好义”四字,委实不虚。

而既然阿桢是“急公好义”,那被她揍的八皇子,可不就是“咎由自取”?

姬栌读书不甚认真,对姬桢这话,需得想想才能明白,可见到仪娘笑,他便猜出,这绝不是一句好话了。

于是立时瞥了仪娘一眼——这粗手大脚的北地村女,也不知怎么得了姬桢这疯婆娘的喜爱,竟有这样的颜面,敢嘲讽于他。

这样的人,该死,且不配用诸如“海棠春睡”之类的毒药赐死。

她该被人砍了脑袋才好!

姬桢正将那一闪而过的戾气看在眼中,心下一紧,立时用指甲一敲桌面,“嗒”地一声:“八弟怎么不高兴了?谁惹你生气了,说与阿姊,阿姊也替你主持个公道。”

姬栌一指仪娘:“她嘲笑我,阿姊不如把她的嘴缝了。”

还真是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姬桢愕然道:“你又做了什么值得叫人嘲笑的事儿了?”

姬栌一口气噎着,他也不知仪娘为何笑,说不出个因由,便道:“她碍眼。”

“那,你把眼睛闭上,不就瞧不见了?”

姬栌狠狠咬了牙,他就不该跟姬桢说这个,这贱人,总是偏心外人。

也不是个好东西。他若是做了皇帝,才不会让她做长公主。

心下发狠,口中却不敢说,脸上强绷着,神情十分不好。

姬桢倒也不大想在这里激怒了他,脸皮这东西,虽然撕过了一次,但那一回也过去许久了,现下倒是将面子抹光更好些。

她朝外间扫了一眼,东星立时端了一只药碗进来:“殿下,该用药了。”

这却是叫屋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气。

她接了碗,便道:“多谢八弟今日亲来相邀,奈何我今日不大便利,若是出门去,怕是吹了风寒,反倒延误了病情——不若待我好了,再设宴向八弟赔罪好了。”

姬栌见东星进门,便想起先前听人指教的——此刻该先开口,“体谅”她一番,又怕她不顾病体,坚称要去赴宴,又在宴上处处针对他。

若那样,他怕是真忍不住要杀了她了,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晓得无毒不丈夫!

这回可好了,她先开了口,他便不必再假惺惺邀请她。

满嘴道遗憾,可眼底下那神情,仿佛恨不得插上翅膀,立时飞出抱珠馆去,再一把火烧了这里。

二人客气一番,姬栌如愿以偿溜之大吉,姬桢将药碗一放,也松了口气。

“这倒是真有些长进了。”她说,“若是原先,他断不会来请我去的——也不知是什么人教他的?莫非是伯娘要他从此改邪归正,他便作态一番?”

仪娘摇摇头:“这谁知晓呢?不过皇后殿下自然要比他那阿娘深明大义,教养他这许久,便是改不了他胚子里坏,外头总该裱糊得光鲜些罢。”

姬桢“唔”一声,不曾说话,却见谢见深似是有话要说。

见她目光移来,谢见深踏前一步,垂着脑袋道:“按说没奴插嘴的份儿——可是,奴方才瞧到那李橱了。”

“李橱?”姬桢眼瞳一缩。

她怀疑过,李橱是金贤妃的娘家想法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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