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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2 / 4)

济王妃的族妹,如今外头济王案传得沸沸扬扬……”

“那与你我有甚关系。”姬氏摆摆手,“渠阳邓家,二百年来人口繁盛,同一辈的女郎也总有三五十人,说不准你三婶在闺中时,连济王妃的面都没见过一回,这能有甚牵连呢。更况如今圣人宽宏——前朝尚有九族同罪,如今哪还有这般事情!”

说着还提到了坊间传言齐峻齐峨兄弟的事儿:“那齐峻,十之八|九是真进了诏狱了,你想想,他是带着兵的,这是多大的事情——可齐峨不还在代北统兵么?圣人也不曾忌讳他啊。可见圣人心中,臣僚百官是忠是奸自有定论,很不必怕他冤枉好人。”

沈衍原想告诉阿娘,三叔已经下了诏狱,可闻听此言,却又想着,此事或许与自家无干。

既然齐峻犯事不碍着齐峨,那么,也许三叔就算犯了些错儿,也不碍着自家阿爷罢。

他阿爷这样的文武全才,怎不比齐峨有用得多?倘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圣人想必是不会为难自家的。

亲叔父入了诏狱,自然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情,可总比连自家也要去陪葬的好。

阿娘这么说了,便定了三分心,待回了东苑,撞着谢见深,谢见深也这样说。

“沈二郎何必忧心这个?你那三叔,便是在诏狱中,也没多挨一点儿罪。您祖父究竟是沈大儒啊,任他是谁,能不给清水沈家颜面呢?”

沈衍这才定下八分心肠,很是欢喜地跟谢见深道了谢。

是啊,清水沈家,名高德重,谁敢轻易攀咬这样的家族呢?

瞧着沈衍的背影,连谢见深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叹意。

到底是家中好好儿养大的少年郎,年岁不小了,却还如此天真——既然无人敢不给沈家颜面,那么,沈三锒铛下狱,犯下的错儿,还能一只手抹过去么?

先前沈家是无人敢碰的。如今呢。

再说,沈家大约,也不得帝心。

先时公主安排他去诏狱那边儿,为沈引打点一二,他尚忍不住提醒:“殿下,若是为沈引打点了,他既不挨那狱卒排揎欺辱,吃穿用度也比旁人强,只怕是要好心办坏事儿了。在诏狱里头的,哪有几个好种子?怕是心下发酸,也要多诬告他几句。”

只当公主年幼,想不通这其中关节。

哪知公主笑眯眯扫他一眼:“沈家势大。”

只四个字,他琢磨了一路。

如今才琢磨出味儿来。

瞧着那沈二郎,便更觉有些同情。到底是少年人心思简单,又不算个天赋异禀的,竟还以为,公主殿下是待他好,才特意遣人去帮他叔父安排的。

哪知晓,这是要送沈家全家上路的死局呢。

倒是可惜了这小小少年,这么俊秀一张脸,竟也要烂在黄土泥尘里。

谢见深眼一眯,照旧回去侍奉姬桢,与沈衍说的话,半个字都不向姬桢提。

然则,人有一长,便有一短——他全副心思都放在揣度人心上,倒是不曾注意到,他与沈衍说话的时候,左近的枫华阁里,有人。

生了一双明丽眼瞳的女童,虽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可他转身的那一霎,唇角丝毫瞧不出欢悦的笑容,却叫她看得分明。

小姑娘凝眸要细看,头上便吃了一敲:“又在走神?你这样下去,几时才赶得上殿下。”

“本也没想要赶上殿下……”她嘟囔半句,将目光挪到摊开的书上,恹恹地又读起来。夕光落在书本上,只那一块光斑也比古代圣贤罗唣君王的絮絮言语有趣。

更慢说,窗外还有叠山群泉,有揉皱一团绿锦的浓荫,有穿行着大翅膀蝶儿和细腰蜂的花丛。

哪里不比读书有趣。

“你也不是个笨的,”胞兄在她面前坐下,“只是总不专心——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专心二字最难,也最要紧。”

专心,最难么?这话说得,便仿佛殿下就能专心了似的。

阿桢肯定也有些小女郎的心思!她若只想读书,如何会叫身边的内侍,总去和沈衍说话呢?

仪娘想想沈衍的面容,虽然抵不上那人英姿勃发,但,在同龄的少年人中,也出众得叫人挪不开眼睛了。

她可不是在宫中府中轻易挪动不得的阿桢啊,她偷偷在京城的街巷里逛过的。

轻裘白马少年郎君见了不知凡几,沈二郎是其中最俊俏的那一个。

以己度人,仪娘大约能猜测几分。

天下哪个小娘子,不喜爱俊秀有礼的小郎君?

因此,是夜陆仪娘便扯扯姬桢:“阿桢,今晚我们一起睡罢!”

姬桢哪里晓得小姐妹的心思,两人肩并肩躺了,由东星放下垂幔来,卧榻上便是个香喷喷凉爽爽的小世界。

“阿桢,”仪娘凑过来,悄声道,“你觉得,沈家二郎,好不好呀?”

姬桢一怔,猝然回头瞧着仪娘,但见她双眸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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