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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二房(2 / 3)

个字都不说,多一件事也不做。

可前一世,大周亡国后,连男子们都在期盼,沈家会看在这禅位的几缕恩情上,优容前朝皇室,许他们做富贵闲人。

只姬椿,一个已然出了阁的女儿家,那么没脾性的小娘子,却留书请夫家送她一双儿女出家避祸,自己从城墙上纵身跃下。

姬桢也是在多年后才听说这件事儿的。

那会子,她已经记不清堂妹的脸了。

那大约,也算是殉国吧。

明日要请的人,只一个陆仪娘是山上毛猴子变的精怪,但若是当着京中淑女们的面,她一定也要拿出全部本事来,假装成个温婉贤淑的小娘子的。

因此——不会有人惹麻烦。

姬桢放心得很!

直到她听婢子来报,说齐家的小娘子来了。

她当即愣住——齐家的小娘子?

是齐瓒罢。

“可也有帖子?”她问出口,还拧着眉,不拿着帖子的人,进不得玉屑园,那齐家女是怎么来的,莫不是将门虎女身手不凡,打墙头外头跳过来的罢?

“有帖子的。”

姬桢:……

齐瓒哪里来的帖子呢?她这边儿还没问,便见人引着个略略丰盈的女孩儿,穿庭过廊地来了。

……也不能赶出去罢?姬桢站着,脸上只挤不出笑容来。

原先喜欢齐瓒活泼漂亮,连几分嚣张,在姬桢看来,也是爽朗真性情。

哪知道她心底藏着那么些脏污东西!

可这回,齐瓒脸上再不见半点儿嚣张了。她眼儿还红着,鼻尖两侧有些泛红,定睛细看,是肌肤破了。

到了姬桢跟前便跪下身,泣声道:“郡主,郡主救奴一救!”

她瞧不到姬桢的脸,于是姬桢翻了一记极圆满的白眼儿——这会儿,连“奴”都用上了,先时齐瓒何曾在她面前,用过谦称。

“齐二娘,你起来说话,跪着像什么样子。”

齐瓒不肯起身,呜咽道:“郡主,齐家眼看要遭殃了,求您在陛下与皇后殿下跟前,替咱们说几句话吧。伯父他叫鬼蒙了心窍,可我阿爷是忠君敬上的,如今也还在代北为国守边……别的奴不敢求,只求别连累了二房!”

这一回轮到姬桢吃惊,她真不知晓齐家这会子就要糟了:“这是什么话——谁说齐家要遭殃了?你们做什么了?”

齐瓒跪在地上抬了头,四目相对之间,见姬桢真是一脸懵然,也张口结舌起来。

“就是……就是……我家伯父……”这话,每个字儿里都能长出刺,在舌头上来回地扎,“他,他发了疯,想,想追随济王……”

姬桢“哦”一声,心里明白了些许,脸上还是满面茫然:“我三伯父怎么了?”

齐瓒的话全噎在喉头,再讲不出什么来。

姬桢继续无知:“要谋反吗?”

“啊……”

“你伯父想帮他谋反?”

齐瓒头皮都木了:“……大,大约……是这么个情形……奴,奴……奴阿爷不知道的,阿爷他已经去了代北,也劝不得……奴听说,昨儿个宫中往怀王府送了赏赐,里头还有只猫儿,郡主这几日,是要入宫去谢恩的罢?那能不能,能不能……”

有只猫。

姬桢嘴唇轻抿,真是的,昨儿猫进府,今日齐瓒就找来了,且还弄到了一张她的帖子。

回头要瞧瞧,是谁没来,这能把她的帖子卖出去的小娘子,以后再不用请了。

而齐瓒这样折腾,也一定要来见自己,想来,齐家早就心虚了罢。

“明儿个我便要入宫呢。”姬桢坐下了,“你真要一直跪着?可别伤了膝盖。”

余下那句便不说了——从今往后,有你要跪的时候。

这会儿说,只是伯父投了济王,你阿爷无辜。

可齐峨若真无辜,她巴巴地找上门来作甚?

齐瓒仿佛犹豫了一霎,到底还是坚持跪着了——难为她,正跪在一片五蝠捧寿铺地上,那鹅卵石的铺地,穿着薄底的花鞋踩上去,脚底都要隐约酸痛。倘若今日齐瓒里头不曾穿着贴腿的厚护膝,再这么跪一阵子,怕是八天十天,都别想站着了。

“郡主,奴不敢求多的,但求别累及我们一房。”她哽咽道,“先祖安国公,也是为大周江山马革裹尸了的,祖父虽降了侯爵,可也与契丹人拼死沙场……伯父自作孽,罪该万死,可便是瞧在祖宗功业上,也请您向陛下和皇后殿下美言几句,莫断了他们香火祭祀……”

姬桢微微颔首。

这会儿若是夏天,她当提了团扇掩唇一笑,只可惜是刚下过大雪的初春时分,拿手上的绸帕掩唇,是有些太过造作了。

“别哭啦,哭顶什么用呢。”她说,“哭给我瞧,我也没法子与你说,定能保住你们——你阿爷若是什么错事都没做过,又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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