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当然不需要他叮嘱。
“下周一开始我负责和你对接，痊愈了就直接来上任。”
林桑抬眼，“你来对接？”
“怎么？不愿意？怕我教不了你？”
“副董事亲自教我，怎么不愿意，求之不得。”
“小菀下午过来，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她应该和你说了易遥的情况，要不要去看他？”林清韶又缓缓道，“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住在杨总的私人医院，但我们的方向大致是一样的，如果需要，父亲也会帮你。”
林桑松开紧捏着的袖口，微微眯眼，抬头与他相视一笑。
当天傍晚，林清韶又当了一次司机，送林桑去会所。
下车之前，他给林桑披上自己的外套，“小心伤口受凉。”
林桑怔了怔，想要扯下外套的手顿住。
“谢谢。”她笑了笑，裹紧衣裳下车。
进了会所二楼，她立刻将衣裳脱了下来，交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麻烦帮我收起来，走的时候再来拿。”
她走到顶楼走廊最深处的房间，推开门，易廉正陷在沙发里，满身阴影和浓重的烟雾。
“来了？坐吧。”他掐灭手中的烟，“你胆子倒是不小，把我得罪了个透之后还敢来见我。”
“正因为胆小，才会来见你。”
“哼，”易廉嗤笑一声，“你是贪心不足。”
林桑笑，“你不贪心，也就不会来了。”
“不错，”易廉坐起身，“说说吧，你有什么筹码？”
林桑冷笑，“我有什么筹码？我不过是夹在你们两家之间的小人物，我既代表不了林家，也代表不了你们易家，你要筹码，我可给不了你。”
“那你来干什么？”
“和你谈一笔买卖。”
“谈？”易廉上下扫视她，语气嘲弄，“实力相等才叫谈，你拿什么和我谈？你配吗？”
“我确实不配。我本来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你们两家要谈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就是传声筒，你们谈不拢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我就是你们替罪羊。”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听你的牢骚？”易廉不耐烦道，“你也不必这么说，当初的路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不是贪图林家承诺给你的那笔嫁妆，你会嫁过来？现在又嫌路不好走，你既然明码标价地把自己卖了，立牌坊给谁看呢。”
林桑夺过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点着了用力吸了一口，又咧嘴笑道，“算了，我们少说这些虚的。谈生意我是不配，那施楠配不配？”
易廉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房间里静了十几秒，期间只有林桑手中的烟头一闪一闪。
她很有耐心地等待易廉反应，然后等来了一个朝她额头砸来的玻璃烟灰缸。
她反应极快，侧头躲过，玻璃缸重重砸到她身后的墙壁上，碎裂成一片渣滓。
易廉整个人都扑过来，一手拽着她受伤的胳膊，一手掐着她脖子，双目赤红，一字一顿道，“你敢去查她！你他妈敢去查她！你找死！”
林桑死死瞪着他，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摸后腰处别着的小型电击棒，狠狠朝他背上电过去。
易廉浑身颤抖着倒在沙发上，手也顺势松开，林桑大口喘息，然后支撑着站起来，退到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易廉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
林桑抚着脖子冷笑，“我要是什么都不敢，早死几百回了。我不像你这么废物，十几年都查不出施楠的死因。”
易廉仍旧红着眼瞪她，什么风度教养都扯下来扔到一边，他现在只想把面前这个女人从顶楼窗户扔下去。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理智，林桑一向很聪明，不会无故提起施楠来激怒他。
“你想说什么？”
“我今天来的目的不过是说服你一起扳倒应市长，何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她又恢复了笑意，“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能代表全权林家父子？”
“在没成为废棋之前，我当然可以。”
易廉玩味道，“那你今天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林家？”
“先林家，再个人。”
“说说他们的……还有你的意思。”
“林家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和他们合作，提供应市长的罪证。我的要求更简单，如果失败了，我被推出去，帮我打点一下里面的生活，还有，帮我保护一个人，别让别人把手伸到那里去。”
“帮你打点里面的事可以，就当做我对合作人的惠赠，可帮你保护别人，凭什么？”
“就凭我让你和施楠的儿子活着走出来。”林桑道，“当时的情况那么混乱，死个人也很正常，尤其是像你儿子这样的……始作俑者。”
易廉沉默一会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