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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把小伞(2 / 3)

她下意识按住耳朵,表情痛苦地拧在一起,声音停顿了半句,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空白的伴奏。

“是真唱!卧槽!一点垫的都没有!纯纯真唱!”

山呼海啸的掌声和叫好声掀翻了新建商场的屋顶。

主持人上台,热烈的掌声的欢呼迟迟停不下来。

白歆芮站在简陋的舞台台板上,初春的冷风沁入她瓷白细嫩的肌肤,因为刚唱完歌,她的脸颊、鼻尖、手指关节染上薄薄粉红。

她姿容清绝,秾纤合度,提着肆意绽放的翩跹礼服,宛如沉静的洋牡丹。

在她旁边,油头粉面的男主持翘着兰花指,话筒滋声,立场不明。

他表情严肃地等待现场气氛平息,才开始发表他的讲话:

“好久不见,白老师和大家打声招呼吧。”

白歆芮微笑示意他自己的话筒刚坏了,没有声音。

“哦,抱歉。白老师曾经是红透半边天的天后,根本不需要自我介绍。”

舞台有避雨的顶棚,但白歆芮还是感觉有冷水从头浇到尾,打了个冷噤。

主持人持续诘难:

“您嫁入豪门三年,珺晟集团横亘国内商界数十年,向来最注重声誉,为什么不为当年的决赛夜投毒案件澄清?”

而当年疑罪未名的女明星,肉眼可见地攥紧了握话筒的手,指甲嵌进掌心。

很痛。

主持人继续发问:

“到底是您先生不情愿为您发声,还是这件事本身就铁证如山,他们无从狡辩?”

白歆芮环顾台下一周。

刚才还在为她的演唱鼓掌的观众,此刻都投来复杂的窥探的眼光。

对他们来说,看热闹远比欣赏音乐更有趣。

隆重的复出仪式选在即将开业的商场,再搭配破烂的音响设备,看来公司的最终目的就是主持人的拷问。也许通稿都已经写好了,就等她露出难堪的神色配在头版了。

她挑起上目线,上唇轻抿。

她在舒瑞十年了。

主持人措辞轻蔑,想激怒她:

“替广大女性向白老师求教哈,怎么才能嫁入豪门?需要掌握什么特殊的姿势吗?”

女明星煞白的脸逐渐恢复血色,没有笑意的目光在掠过特写镜头,像裹着雪片的刺骨北风。她提起裙子走近主持人,声音收进他手里劣质的采访话筒,竟自带松弛的颗粒感,勾人心魄:

不就是想要热度吗?

“主持人工作这么认真负责,每天肯定很辛苦吧?”

男主持警觉,没接茬。

“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会不会很期待,有一个温润和顺的人在家洗手做羹汤?”

男主持脸上的表情松动:她这是在发什么疯?

“如果那个人不但知情识趣,还才貌双全,最重要的是,懂得处处察言观色,体贴你的心意。你喜不喜欢?”

男主持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梦幻的微笑:“所以,你……”

白歆芮的音色陡然下沉:

“我也喜欢。”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男主持一口气噎在嗓子里。

睁眼看白歆芮,她并没有动,但她的声音仿佛具象化出一只白森森但手,捏住他的领带,把他扯近。

她的容颜极美丽,低语却像软刀,柔柔地扎向他心里最痛的地方:

“我懂你,毕竟大家都是姐妹嘛。”

台下传来哄笑。

男主持双腿不自然地并拢,彻底崩溃:

“你怎么知道……不对,你血口喷人!”

——

执行经纪陈泮的电话连了七十分钟。

白歆芮已经换了丝质睡裙,躺在露台的摇椅里,身上搭着织花羊绒小毯。

山庄里只有她一个人,清凉的晚风陪着她。

她眼圈水红,鼻音浓重,咬字黏连。

但她仍然倔强地回复:“没哭,我就是有点感冒。”

“被雨淋的是不是?快进被窝躺下。你家那位呢?”

“他今晚有事,不回来。”

陈泮停顿一秒。

白歆芮猜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绣花枕头,没钱没权,空有其名,害我被骂。还有吗?”

“综艺,那个综艺,忘了?”

白歆芮迟疑。

她好歹也是叱咤歌坛的天后诶,刚复出不想着开巡演发专辑,居然安排她去上综艺。还是夫妻综艺。

“夫妻综艺怎么了?让大家看看你的真实婚姻情况,总比外面谣传你三年生五个男宝的好吧?”

白歆芮乐了:

“哪个营销号说的啊?链接发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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