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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2)

云尘不喜欢冷风刺骨、滴水成冰的冬天,不干活的时候不是围着火坑就是窝在被窝里。

在他三次的强烈提议下,两个房间的床板拼成了一张可以睡五六个人的大床,他美其名曰:人多更暖和。

一家人忙忙碌碌,碌碌忙忙,大年三十如期而至。

在没到李家前,云尘对过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甚至觉得连绵不绝的鞭炮声扰了他的好梦。

娘子拒绝他人的帮忙亲自扶着木梯爬上爬下,从院门到大门,又是挂灯笼,又是贴对联,忙得不亦乐乎。

他有些不明白,这纸糊的东西那么脆弱,挂上去没几天便会破损,何必多此一举。

过了几次隆重热闹的新年,他才对过年有了新的认识。

喜庆的大红灯笼、寓意平安吉祥的对联、震天响的鞭炮都是人们对来年的美好憧憬。

他悠闲地坐在竹椅上,用嘴巴指挥三小只贴对联,“往左点,高了,右边低了,好,别动了,现在正好在中间!”

小羽和安儿一人端着米糊,一人扶着门,给站在凳子上的容溪打下手。

原房东预留的挂钩位置偏高,容溪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比云尘矮半头,他“不得已”屈尊亲自出马挂了两盏最大的红灯笼。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的夜空一会儿闪现一朵彩色的“花朵”,这是城里有钱人家燃放的烟花。

一大三小坐在院里白漂了半天别人家的烟花,终于开始埋头燃放自家的小鞭炮。

谁也没想到,包括云尘自己,经过无数次生死战斗的他竟然不敢点燃只有半人长的小鞭。

铺好小鞭,云尘快速退到屋檐下,将手中的长香递给容溪,心虚地叮嘱他:“你点好了,立即跑回来!”

容溪二话不说接过长香,弯腰上前,将香头凑上引线,嗞一声,引线线头红了。

“快回来!”云尘搂着安儿和小羽,急促道。

容溪不慌不忙地转身跑到他身边,似是不经意地挡在他身前。

噼里啪啦了七八秒,小鞭炮变成一堆红色的碎纸,结束了它的光荣使命。

云尘拿出三个喜庆的红色小荷包,里面放着五文钱,算是压岁红包。

“岁岁平安、年年有余。”娘子每年年底给店里伙计发红包的时候总说这一句话。

容溪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双眸中的微小波澜一闪而过。

祭拜过云李两家过世的亲人,云尘端出一个托盘,盘内放着四小碟菜、一叠纸钱和一把香,“小溪,你和小羽也给家人磕个头,让他们放心。”

容溪的双眼瞬间红了,哽咽了一声。

他恭恭敬敬地摆好饭菜,点上香,燃起金色的纸钱,拉着弟弟在月光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心里默默跟爹娘哥哥姐姐报平安,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和弟弟。

闹腾了一天的两个小崽子被容溪哄上了床。

暖烘烘的被子一盖,小崽子们很快头靠头睡着了。

没有了崽子们的小奶音,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他自制的室内小型火坑内的枝条偶尔噼啪爆出一声。

云尘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静静地坐在火坑旁发呆。

容溪搬了个凳子坐到他身边。

“你的嗓子坏了几年了?”云尘挑了挑烧了一半落在一边的粗树枝,装作无意间的闲聊。

这大半年,他一直在半夜悄悄地给容溪输妖气,直到最近他才感到嗓子受损的部位有了些好转,若请大夫开些适宜的汤药,像小羽上次那样,治疗的效果会比他的妖气更快速有效。

容溪伸出三根手指。

“开了春,我们去找大夫看看吧,也许还能治,”云尘将酒推到他面前,“陪叔喝一口。”

容溪愣了几秒,眼神忽暗忽明,摇了摇头,端起碗一口喝下。

云尘看他脸不红气不喘,“酒量不错!”他拿来另一个木碗,盛了半碗酒放到容溪面前。

“干杯,愿明年我们平平安安,有吃有穿,不饿肚子不受冻。”

容溪点头,抬头又是一口闷。

“慢点喝,这酒后劲大。”云尘嘴上虽然这么说,自己还是和容溪一样一口饮尽。

两碗酒下肚,云尘慢悠悠道:“你欠我的钱已经还清了,明年开始,你帮我做烧饼我给你发工钱。”

容溪拼命摇头拒绝。

“你教安儿认字的学费我也没给。”云尘笑着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容溪沉默了,他知道云尘是想让他活得更自在些,不用总觉得自己欠他的。

“不早了,我们家没有什么守夜的习俗,去睡吧,我看得见,把灯灭了,节约灯油钱。”

容溪心里暗笑,“抠门”的云叔可以白养他们兄弟二人,但对于三文钱的灯油还是非常心疼的。

新年一大早,安儿和小羽在房里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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