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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下)(1 / 3)

像把锐利的尖刀,刀刀捅在对方的尊严上。

八云沉吟良久,这才盘腿托腮,望向千枝:“小千枝,这难道是哪门子的游戏吗,你是不是平时电视剧看太多,入戏太深?”

乱糟糟的卷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缭绕的烟雾模糊了轮廓,唯有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微光。

千枝摇摇头:“不是游戏,是认真和你商量这件事,难道八云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

就是因为喜欢,才不想听见这种伤人又轻贱自己的话,就是因为喜欢,才会越来越贪心,妄想在某天——

可以拥有站在对等天平上的权力。

八云掸了掸烟灰,试图跳过这个话题:“跟这些没关系,这件事对我太遥远了,暂时不在考虑范围内。”

千枝眉头微皱:“这我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什么。”八云自我调节好心情,甚至叼着烟弹了下千枝的脑门,“这样吧,我可以开导一下你,免费的那种。”

“哎哟,疼!”

千枝原地弹了一下,回过神般揉了揉脑壳,不满地鼓起一侧脸颊。

“我就是不明白——”千枝拖长了尾调,旋即自言自语道,“明明嘴上说着喜欢我,可一旦到了这种问题,每个人选的都不是我。”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和幸村分手的时候,她想过,问题应该出在网球。

因为集训草草结束的约会,以及无法共享比赛胜利时的喜悦,他们两个就像彼此割裂的世界。

但八云显然不一样。

八云的画里是她,做模特时满心满眼都是她,可以毫无保留又坦荡给她全部的爱。

然而如今......

千枝缓缓抬起眼:“结果,你也和他一样吗。”

八云一怔,反应过来自己误会她了,只是刚准备开口,千枝又接了句:“算了,反正早就猜到会这样。”

所有的离别都不是一时兴起。

千枝从榻榻米上起身,环视一圈周围,目光落在那幅未完成的画作时,堪堪停顿了一瞬,随后像很多年前一样,平静地宣判起“结果”:

“我想好了,这间房子留给你画画用,租金和之前说好的一样,拿你的作品来换,毕竟你答应送给我的F100号还没画完。哦,对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叫律师来拟个合同。”

她说的是第一次来这间屋子时的“承诺”。

“但是呢,我打算搬家了,明天需要去区役所办迁出手续,所以我住的那套公寓钥匙,麻烦你这周内还给我,放在一楼的邮箱里就可以,剩余的事....”

千枝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还有事情没交代完。

八云保持着托腮的姿势,难得安静听完全程。

一个隔着口罩,另一个隔着烟雾,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半晌,千枝感觉该说的都说了,便问:“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八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有啊。”八云站起身,顺势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在千枝的注视下,咧开嘴角笑道,

“我可不可以揍你一顿?”

*

八云那拳,最终轻飘飘地落在了千枝头顶,以打地鼠的姿势,压了压头顶那撮呆毛。

撂下狠话的隔天,千枝并没有急着去区役所办手续,而是一觉睡到了中午,直到肚子咕咕提起抗议,才揉着眼睛爬起床出门觅食。

午间公园内,阳光正好。

午休的社畜三三两两分布在长椅上,有人低声交谈八卦,有人一边大口啃着饭团,一边划拉着手机屏幕,观看今日气象警报。

千枝独占一把长椅,靠在椅背上细细咀嚼着三明治。

这几天她过得浑浑噩噩,三餐并成一餐吃,昼夜颠倒。

失业的感觉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空虚,期间小柳花子约过她吃饭,也被她以有事要忙婉转回绝了。

开玩笑,她辞职的时候那样洒脱,可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现在这幅失意的鬼样子。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

就在千枝默念完一句“真无聊”后,一抹鸢尾色猝不及防闯进了视野。

“千枝?”

男人念起她名字时声线很柔和,是那种天然不用刻意雕饰的好听。

千枝将剩下的面包捏成小块,洒向身边觅食的鸽子,头也不抬回道:“精市前辈,东京这么大,怎么到哪都能碰到你,也太凑巧了吧。”

“唔。”幸村精市浅浅笑了下,“虽然解释了你也不信,但确实是凑巧。”

他顺势坐到了千枝身边,假装没看见对方眼里的“生人勿进”。

千枝喂完鸽子,将包装纸揉成一团:“好吧,那前辈今天路过我家门口有何贵干呢。”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晕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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