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就问：“痛快么？他若是今日就死了，那才是最痛快的。”
沈雁回笑着摇头：“今日倒是不成了，但过几日，说不定呢？”
沈耀听得这话，先是一愣，又瞬间了然。
是啊，兴国公府虽然被榨干了，但是，还有一桩最要紧的事情没有了结呢。
那便是柳思明的死。
看来，柳怀义已经准备好了。
“就这几日？”
沈雁回嗯了一声，跟他讲：“您今日着人拦下的那几个下人，嘴里说不定有章程呢，您着人问问，不出意外，能问出来点好东西。”
她只差这最后一份证词了，就能送柳怀义出场。
沈耀看着她这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心眼，如今倒是不实了。”
倒也是好事儿，最起码自家的姑娘不被欺负么。
沈雁回听到他这话，也跟着笑：“若是太实诚，岂不是叫人欺负了我去？”
前世她受过一份罪孽已经够了，今生绝不叫人再欺辱到自己头上。
沈耀听着她的话，又有些心疼，不等她说什么，先听沈雁回继续道：“哥哥安心，明日应有好戏。”
……
沈雁回说的不错，翌日一早，柳怀义就去府衙敲了鸣冤鼓。
早起府衙刚当值，柳怀义就站在衙门口，一声声的鸣冤鼓，将府尹的困倦都给震没了。
待得听说又是兴国公府的人，府尹彻底精神了：“他们家又有什么好戏……冤屈？”
昨日在兴国公府的笑料，已经从那边传到了衙门口，府尹在衙门里听得乐呵，还有点遗憾——沈雁回怎么不直接状告柳思言呢，到时候他肯定积极配合，将补偿银子给讨要回来。
虽说一万两银子不多，但是过一层府衙，他们能落下一成的油水，明面上还得有个好名声。
可惜了。
府尹才觉得可惜呢，兴国公府就亲自送来了乐子。
府尹迫不及待，直接让宣了人进来。
待得瞧见个陌生脸庞，又在师爷的介绍下，知道了这人是兴国公府又收进门的一名子嗣，据说叫柳怀义。
这人府尹倒是知道，这个继子跟之前的都不一样，因为这位是沈雁回做主收的。
这小孩儿的人品暂且不论，但今日过来击鼓鸣冤，府尹先问了一句：“堂下何人，你要状告何人？”
柳怀义磕了个头，先回禀了家门，道是：“草民是兴国公府的继子，今日状告兴国公柳思言，杀害我生父！”
他这话一出，府尹整个人都震惊了。
先不说这里面牵涉到了人命案子，单说这兴国公府里四个孩子，三个是柳思言亲生的，借由过继进了门，如今三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已经被抓起来了，只剩下柳怀义这么一个了吧？
结果柳怀义过来状告，这不就是忍辱负重的？
他们兴国公府这是命里注定了没孩子啊！
府尹也不想看笑话，但兴国公府的笑话实在是精彩。
只不过，又是柳思言做的孽，府尹都觉得这人罪该万死了。
他轻咳一声，问：“具体事件如何，你且详细说来。”
柳怀义满眼悲伤，陈情：“我本名王怀明，今年一十六岁，我的生父，叫柳思明！”
这话一出，不但府尹，就连堂上的其他人也都震惊了。
柳思明，那不就是兴国公府早死的大少爷么？
最重要的是，之所以他们现在对这个名字如此熟悉，是因为，他就是姚素心的丈夫啊！
柳怀义再次磕头，在府尹的询问下，将当年事情讲述了一番。
“当初我父身亡，是因着众所周知的内情，姚素心与人苟且，怕事情败露，与奸夫一起，将我生父毒杀身亡！我是遗腹子，未出生变丧父，这些年被我母亲养大，最大的心愿，便是为了父亲报仇！”
柳怀义一字一顿，声声泣血，府尹在听完之后，除了震惊之外，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怪不得沈雁回将这柳怀义给带到府上呢，恐怕一开始打定的主意，就是要让他顺利报仇吧？
只不过……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还有你母亲，如今可还活着吗？”
柳怀义应声，坚定道：“母亲如今还在人世，至于证据，人证物证皆在，敢与柳思言当堂对峙！”
……
柳思言大早上还没起床的时候，就听到了衙门的人拍门。
因着他们将下人们都给赶走了，所以这会儿府上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柳思言听到声音的时候，府衙的人是直接闯进院子的。
拍的也是他的正门。
柳思言人都傻了，先是吓了一跳，待得知晓来人身份，又让他们等着自己。
只是，在听说府衙的人是传自己过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