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柳思言说话温柔，就连朱氏看着她的目光也顺眼了些：“不错，不管一应吃喝穿戴，都不会亏待你的，你只管好好养胎。”
这里面说不定又是一个金孙呢。
先前瞧着这采蓉十分不顺眼，可是如今才发现，倒是个靠谱的，别的不说，才跟了柳思言这些时日就已经怀上了孩子，日后必然也是个好生养的。
说句不中听的，府上这两个孩子，老大已经是不成器了，老二万一再不行，那府上可就没指望了。
若是采蓉能多生几个孩子，府上也好开枝散叶，好过如今不是？
听到她的话，采蓉羞涩一笑，应声道：“多谢老夫人体恤，妾会好生养好身体，给府上生下了康健的孩子。”
结果她才说完这话，就听门外响起一道女声：“什么有孕，谁有孕了？”
是沈雁回。
她从回府之后，知道这厢的争吵，没有进门，而是让采蓉直接过来搅混水。
而现在，她来的恰到好处。
恰好等到姚素心被带走，又恰好听到那句身怀有孕。
也让柳思言的脸色彻底白了下去。
在姚素心的面前，他还能仗着对方跟自己也是苟合，好将这事儿糊弄过去。
甚至于只要姚素心说了不中听的，还能借着朱氏的手，把人给压下去。
可沈雁回却不一样。
这是他的结发妻子，且他们这么多年之所以没有同房，都是柳思言以借口糊弄过去的。
一个伤了身子不行的人，却突然造出了一个孩子，还不是跟正妻，而是跟才带回来的、尚且没正式名分的侍妾。
这事儿怎么看，都是打了沈雁回的脸。
柳思言呐呐的开口，道：“夫人，你，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解释……”
沈雁回却不肯听，震惊失望之下，都成了心如死灰：“这孩子，难道不是你的？”
采蓉当先跪了下来：“妾对老爷绝无二心！”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何况大夫也才说了胎像不稳，朱氏连忙拦住了她。
“好好说话，跪着做什么？当心再动了胎气！”
这么多年，他们府上都没有新孩子了，这可是喜事！
柳思言则是带着点怜惜，下意识想要去扶人，又顾忌沈雁回还在旁边，于是眉眼里也带出来点忐忑。
“夫人，这事儿……其实是个意外！”
他先将事情定性成意外，又磕磕巴巴的给自己寻借口：“那日同僚给我送了盏酒，也不知怎么的……”
借口拙劣，叫人听都听不下去。
朱氏也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
对啊，她儿子现在在沈雁回面前，还有一个“不行”的名头呢，这可怎么解释？！
念及此，朱氏也跟着道：“家里有喜事，这不是好事儿么？何况这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要记在你名下的，都是你的孩子，便别计较那么多了。”
沈雁回的表情难看，朱氏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像话，但又不能解释说这一切都是姚素心的过错。
她还想再说什么，柳思言却先开了口：“母亲，采蓉的身体不大好，您带她回去，先着人给她熬补药吧。”
有这两个人在，柳思言怎么给自己找台阶往下下？
朱氏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头：“你看我这糊涂的，我先带人出去，你们夫妻俩有话好好说。”
朱氏讪讪的笑着，给采蓉招手，采蓉倒是听话的很，行礼之后，便跟着朱氏一起出去了。
待得房中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二人，柳思言这才换上了笑容，赔笑道：“夫人，你听我解释，当真不是我在糊弄你，你清楚我的，这么多年莫说是在府上，便是在外面，我也是洁身自好，根本没有半个人在身边。就连这采蓉，也是当初你塞给我的……”
他话说到这儿，沈雁回便看向他，寒声质问：“倒是我的错了？”
柳思言连忙摆手：“不不不，自然不是你的错，这还是夫人你大度贤惠，我念你的恩德呢。”
他斟酌着，仗着沈雁回不通人事，跟人撒谎：“当初的确是同僚的酒，回去后我便晕晕乎乎，也不知怎么就成了事。后来我醒来后，也曾再去问他要这酒，你知道的，咱们夫妻多年，我到底想跟你——”
他这话说的恶心，沈雁回强忍着没吐出来，只是脸上寒霜深重。
柳思言却没意识到被厌恶的是他自己，继续道：“可惜那酒却不管用了，说到底，是为夫对不住你。”
柳思言这一番话扯的很，偏生那模样倒是情真意切，大概是撒谎撒的连自己都信了。
沈雁回睨着他，问：“当真？”
柳思言恨不得赌咒发誓：“那自然是真的，方才母亲也说了，待得这孩子生下来之后，便会抱到你身边养着，为夫知道你最喜欢孩子了，他便是你的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