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旁人不清楚，老夫人却是知道的。
她儿子的身体可是半点问题都没有，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的生了三个孩子了，且到现在还跟姚素心隔三差五在一处。
老夫人过去替人遮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为了孙子么。
可是现在她却是生气了。
这些年，姚素心霸占着柳思言，她若是不再干预，怕是后半辈子，他就要被这个女人吃的死死地了。
最重要的是，柳思言这些年下来，身边连半个人也没有，再加上先前沈雁回那么一闹，如今京中都说她儿子不能人事。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奇耻大辱！
若是这个时候身边能有个人，哪怕是个妾室呢，等到那肚子再鼓起来，柳思言的名声就能救回来了。
朱氏想的清楚，再看沈雁回的时候，就道：“罢了，若是他们愿意，我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你可愿意？”
她问沈雁回，也不是想求一个同意的结果——她做什么，还需要沈雁回来指挥了？
朱氏纯属是为了膈应沈雁回。
沈雁回的表情，显然也是被膈应到了：“……我自然是愿意的。”
可惜她这模样，根本瞒不过朱氏，于是朱氏心里就舒服了。
而她在看到一旁的姚素心跟吞了苍蝇似的，就觉得更舒服了。
说实话，一开始，朱氏是想让沈雁回跟柳思言生个孩子的。
兴国公府这边接连出事，无非是因为沈雁回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可一旦她有了亲生的孩子，那么就算是天塌下来，沈雁回也得任劳任怨的弥补了。
而且，柳思言跟沈雁回成了之后，也能让姚素心收敛一些，互相有一个制约，倒是很合适。
谁知道，柳思言做事从来都不由自己这个当娘的管控，才计划好的一条绝佳的路，就这么被儿子给堵死了，还临时拽到床上一个小丫头。
朱氏能怎么办，只能见招拆招。
好在目前看来，这招数倒也算是好用。
两个儿媳都是臊眉耷眼的失落，沈雁回的嘴里还得表示自己不介意，但那眉毛能夹死人。
朱氏心里舒坦了，又说：“那就好，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这个采蓉，虽说她儿子不能完全拿捏，可一个小女孩，也不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今日定下来，看他们两个的猴急模样，说不定不日就能给自己添孙子了。
到时候，再让外界都瞧瞧，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假的，她儿子身体好着呢！
沈雁回听到她这话，眉眼里的失落就跟重了，就连一旁的姚素心都瞧见了，在心里愤怒的咬牙。
凭什么呢，沈雁回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气，自己却只能偷偷摸摸。
可恨从方才到现在，柳思言就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看她！
姚素心的表情难看，柳思言倒是看到了，可惜半点不敢看，只是讪讪的笑。
于是，姚素心忍不住了：“这大过年的，外间事情都没平息呢，二爷身边再添一个人，是不是对他名声不利？”
她像是全然为了柳思言好，可惜话里的恶毒遮掩不住。
原本采蓉跪在地上不说话，听到她这话，倒是瞬间抬起头来了，泪水涟涟道：“奴婢不敢奢求什么名分，只要能让奴婢在国公爷身边伺候着，奴婢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
这大冷天，她衣衫单薄，头发也有点散乱，这模样，看的柳思言的一颗心都跟着软下来。
先前他对姚素心忽略，也不止是因为害怕，其实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凭什么这么多年就让他守着姚素心一个人，他毕竟是个大男人，难道不要面子？
但这话他不敢说，所以眼下见沈雁回跟母亲都同意的时候，柳思言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跟撑腰的底气。
“这怎么行？且不说今夜都是我的错，跟采蓉没有半点关系。只说她一个女孩子，既然丢了清白，我原也是应该给她一个交代的。”
柳思言说到这儿，看向沈雁回，又道：“原也不该麻烦夫人，只是咱们夫妻的事情，到底该你做主。”
他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仗着今夜沈雁回态度松动，直接将事情给定下来。
采蓉依旧跪在地上，这时候倒是不说话了。
沈雁回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才道：“这有什么做不做主的？采蓉原就是我瞧着可怜带回来的，本想给她寻个归宿，谁知她自己倒是先寻找好了，国公爷都同意的事情，那就这么办吧。不过大嫂说的也有道理，如今正是过年，不易大操大办。”
沈雁回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好在便是纳妾，也没什么可大半的，改天敬个茶，国公爷再请几个关系好的同僚，吃一桌酒席便罢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问：“老夫人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