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沈雁回一脸的很铁不成钢：“你要知道，按着辈分，她可是你堂嫂！”
沈雁回不说这话还好，她这话一出口，柳思言的表情先有些不对劲儿。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沈雁回继续道：“你身为男儿郎，本该堂堂正正于天地间，这种事情一出，日后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柳西铮被她这话都蒙了，下意识拿先前那套话去敷衍沈雁回：“母亲，我没有，我只是……”
他想说他是被勾引的，可不等他说完，就被沈雁回打断：“没有？你这一身伤，难道是你父亲委屈了你？”
这话一出，柳西铮顿时蔫儿了，他自然不敢攀扯柳思言的过错，只道：“儿子今夜喝多了，求母亲原谅。我那会儿真的糊涂了，不知道她是谁……”
今夜已经闹成这样了，柳西铮的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先前有外人在，他兴许还想找回一下脸面，可如今不同。
这是在家里的祠堂，且眼前都是家人，在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柳西铮想得清楚，只求这事儿快点过去：“儿子自知这次错了，还请母亲责罚。”
柳西铮这话说得好听，先前最生气的柳思言，倒是冷静了下来，皱眉道：“行了，打也打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这话说得，倒是显得他是个和事佬。
沈雁回冷笑一声，知道柳思言这是心疼了，想要随便找个说辞，好让这事儿被遮掩干净，至少府上的人是不许提了。
这怎么行呢，沈雁回之所以还过来这边，为的就是不让事情就此消停。
她无声弯唇，跟柳思言道：“什么叫打也打了，难道孩子做错了事情，国公爷就打算如此简单粗暴的处置了，若全天下教养孩子都这么简单，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只管先打一顿就好了，倒也不必再请什么老师，更不必千辛万苦的去国子监读书了！”
沈雁回这话，让柳思言噎住，旁边的朱氏本就脸色不好，如今怒火更上一层楼，满脸怒容的问：“沈雁回，你又想做什么？”
那会儿之所以不敢闹大，朱氏也是怕他们真的会闹到公堂上，现在都赔钱了，她虽然心在淌血，可知道这事儿算是翻篇了，又开始心疼孩子。
眼下别人走了，倒是沈雁回过来胡搅蛮缠，可见的确不是自己亲生的不心疼！
朱氏心里烦躁的很，看沈雁回的时候气得想要骂人，却碍于儿子在，于是连怒火都带着一层憋屈的克制。
沈雁回倒是半点不克制。
且话里还往朱氏的心口捅刀子。
“不打算做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今日他做错了事情，国公爷教训过了，但训诫不是目的，让他明理才是目的。不然，府上今日陪着丢人，图的是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看向了朱氏，道：“听说今日对方还过来敲诈，咱们府上虽说不是那等挥金如土的人，对银钱倒也没有那么看重——只是，即便是不在乎，也不能任由他一次次犯错，一次次让长辈们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吧？”
今日赔钱的是朱氏，她倒是有心让别人出钱，可本家旁支都在呢，总不好让姚素心拿钱。
朱氏疼的心都在淌血，好不容易用对柳西铮的爱意把这事儿给压了下去，结果沈雁回又开始提。
她这么一提，别的不说，朱氏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开始疼了。
朱氏抿着唇，绷的死紧，最终恨声道：“你这意思，还是我们做错了？”
沈雁回说没有：“您是长辈，怎么会做错事情？”
这话吧，是将朱氏先前的话直接原封不动的给还了回去，也让朱氏的表情不大好看。
谁知沈雁回还有更不好听的：“柳西铮今年已经15岁了，他自开蒙后，这些年请过多少大师教授，不止是读书，就连其他事情也都是一点就透。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天分，才让府上娇惯着，致使他犯下大错——”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柳西铮，道：“今日我不会再打你，就算是旁人想动手，我也会替你拦着，绝不让他们动你一手指头。所以，柳西铮，你好好想想，你今日到底错在了哪里？”
沈雁回这态度，让柳西铮的心里反而更害怕，与此同时也生出点愤懑来。
原本事情就可以结束了，为什么沈雁回还要揪着不放？
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不该与人有瓜葛。”
他说：“母亲，是儿子糊涂了，与人有了首尾，做错了事情。”
沈雁回却摇了摇头：“不，你做错的事情，原不是这个。”
她看着人，道：“你若是真的有了心悦之人，发生了点见不得人的，家里都好给你遮掩。咱们这等人家，原本龌龊就多，我倒也不求你如你父亲这般，这些年洁身自好，半个妾室也无。”
沈雁回明明是夸赞的话，但柳思言表情却有些难堪，就连朱氏也十分不满的瞪了一眼姚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