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羽回到家，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了，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这份感情应该怎么去接受，又如何去表达回应
心脏像被人死死攥住，连跳动都困难，从未有过这种情感，又该怎么做
程墨羽从小出生在商人世家，自小他见父母的次数就岌岌可危，每次生日都是在各种聚会上度过的，所以他对亲情的认知很少，几乎接近为零，而他所受到的教育，全部是来自于父母商业上的利益与自私，来自环境和家人的熏陶，久而久之，他对于情感的认知越来越弱，直到高中，他脱离开那种环境，他才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情感认知障碍，他不懂得人们生活中所感受的情感，接收不到，也不会表达
但在学校的影响下，程墨羽逐渐能明白人与人之间基础的交流与心情的表达，但也仅此而已，这些可以让他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存在和生活就足够了，他不需要去与谁深交，更不需要去理解谁，他就把自己放在一个正常标准的边缘，装成一个正常人活着，直到遇见了一个同样带着伪装的人，高一转过来的新生，那个人一走进教室就愣在原地，看向他的眼神让人捉摸不同，但却是发着光的，那样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让人移不开视线，尽管只出现了一瞬
可能是疯了吧，那天，程墨羽突然想知道那眼神中所表达的情感究竟是什么，他的视线一直跟着那双眼睛，可那个人总会躲开视线，像是在怕些什么
有一次放学，他无意间经过一处小巷，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蜷成一团，无助的蹲在地上，头靠在手肘上，眼泪不止地往下掉，像是极力忍住哭声和止不住泪水的委屈，他嘴唇紧抿，脸颊红扑扑的，被手狠狠地擦着，时不时吸吸鼻子，然后将脸埋进臂弯
看到这一幕的程墨羽心脏停了几秒，紧接着开始疯狂的跳动，像是被什么牵引着，程墨羽向前走了几步，听到来人声，程迁予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不远处的拐角一片寂静，半个人影也没有，程迁予静静地看了一会，起身离开了
程墨羽站在墙后，侧了侧头，抬手拂过心脏，心中满是疑惑
另一天来到学校后就看到程迁予趴在座位上睡觉，没过一会就被人叫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听着人说话，几秒后嘴角微动，模糊的说了几个音节就趴下继续睡
程墨羽全都看进眼里，他不住的回想着昨晚的一幕与刚才睡眼朦胧间他嘴角露出的笑容，明明老师讲的不快，但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就像失了魂一般
下午补了节体育课，操场上人很多，打篮球的也是成群结队，他从教学楼下望，程迁予被人拉去打球，三分投篮的瞬间程墨羽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笑容，程迁予回头望向队友，满是自信和张扬，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一直有道视线望向篮球场，望向一个人，直到结束也没有收回
程墨羽静静地站在楼上，心中乱的像锅粥，无法解释的心跳和移不开的视线让他第一次不知所措
也是第一次，他想要了解一个人全部的情感，他的一切
天微亮的时候，程墨羽睁开了眼，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差，却又莫名的安心
脑中不断闪出当时画面和想法，让人摸不清头脑
想了想，他去到了那家酒吧，答案从不是靠一个病人想出来的，他想，总有人知道答案
一进门就能看到靠在吧台旁的人，他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朝门口抬了抬酒杯
程墨羽走到他旁边，一杯酒被推了过来“给你点的，加了柠檬”
程墨羽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不喜欢吗？”
“他经常来这儿吗？”
答非所问，秦硕笑了笑“你很聪明”
秦硕握着水杯回忆
“来啊，在你毕业前，每天都来”
酒吧里有人叫着酒，有人在笑，有人在玩闹，可程墨羽却感觉好安静
“你来找我是想问些什么吗？”秦硕问
程墨羽看着酒杯壁上滑下的水珠，声音有些发哑“爱是种怎样的情感？”
秦硕晃动的水杯骤然停止，他眉间一动，侧头看向他，神情平静，几秒后笑出了声“你觉得呢？”
“在看到了解迁予做的一切后，你对爱产生了怎样的理解”
“我不知道，第一次接触这个字”程墨羽指向心脏说“这儿很痛，窒息的痛”
“混杂着一种不明的情绪，如果他爱的人不是我就好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可这种情绪又让人气愤，好像不能去想，不愿去想”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个盯着水杯看，一个抬着头，一脸释然
“是啊，爱不就是这样吗”
秦硕感受着他人的悲痛，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尝试着组织语言，让他容易接受，也让他更好地了解
这两个人真的是，一个不懂爱，一个不会爱，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