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江老师把车子先停下来。
但姜芯在感觉到他要叫她的时候，害怕地躲闪了。
她加快脚步，像是没看到他一样。
“姜……”
姜芯双腿紧捣，像参加跑步比赛一样目光死死地盯着巷弄的路口。
仿佛去到那里就见希望。
一辆疾驰的车在清晨压着马路开过来，姜芯刹不住车眼见要这么挨上了，身后追来的沈斯越及时拉住她。
车子飞驰而过溅起水坑里的积水，姜芯听到远去的车鸣声和自己的急促呼吸。
“他让你这么害怕？！”沈斯越不解她这一波操作。
“嗯，怕。”姜芯盯着他责备的眼睛，脱口而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怕他真的会跟我妈有什么，我怕昨晚那个疯子说的话是真的……”
沈斯越微怔，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父母双全，家庭和睦当然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姜芯在他的沉默里反应过来，苦笑地推开他。
沈斯越眉心发紧。
父母双全？
家庭和睦？
外人看来，这八个字总能形容他的家庭。
可他们都自动忽略他是大龄留守儿童这个事实。
父母的双全全在他们没有离婚，家庭和睦是因为他一个人，很少有机会跟他们待在一起，怎么不睦的起来？
姜芯说他不能感同身受。
可他的感受又有谁会懂？
沈斯越提步重新跟她并肩。
“不会的。”
“嗯？”
“你害怕的事情不会发生。”沈斯越眼眸微垂，转而看向她，“你要相信阿姨，相信你自己。”
姜芯眨眼。
沈斯越难得这么温柔。
姜芯的脸有一点点发烫。
……
放学的天台，今天格外热闹。
因为除了沈斯越和姜芯，还有熊星和齐天。
如果再来沈雪，他们倒真算大团圆齐活了。
对于熊星和齐天的出现，沈斯越并不欢迎：“你们不会另选地方吗？”
齐天用笔指指熊星：“你问他。”
熊星瞟一眼姜芯：“这个……人多热闹嘛。再说了，这天台也不是只能你们专享对吧？多我们两个不多少我们两个不少~”
沈斯越：“……”
姜芯则没沈斯越那么多道道，熊星能愿意坐下来补习已经很好了好吗？！
这是多么大的进步啊。
姜芯姨母笑地看着跟自己同边坐的熊星，几分钟后……就笑不出来了。
——
熊星托腮不住地打瞌睡，脑袋一下一下撞到桌面加点曲子都好去表演了！
齐天无语地盯着他，从起初还会尝试叫一下他，后来索性就不费这个力气了。
“姜芯，麻烦你做个见证，到时候跟侯老师说一下，别为难我也别浪费我的时间。”
“……”
姜芯拧着眉头写手里的卷子，大概是身边的熊星“督促”在侧，她写的特别快，也特别专心地听沈斯越的分析，最后一道数学题沈斯越只是稍稍说了一下解题思路，她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答案是根号三吗？”
姜芯问沈斯越，旁边的齐天抬头微微一怔。
姜芯看他们同款的诧异，有些没自信地问：“错了？”
沈斯越跟齐天异口同声：“对。”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彼此，又都收回目光。
姜芯欣喜欢呼，有一种种下去的苗苗结出了果实的欣慰：“对了？太棒了！我真是太厉害了！”
“嗯？什么？台球馆？”熊星被姜芯吼醒，睡眼朦胧地擦口水，“去台球馆吗……好啊好啊……”
姜芯摁着他脑袋嘭地回课桌，起身：“那今天我算超额完成任务，沈斯越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你要么退这十五分钟的课时费要么下堂课多加我十五分钟~”
沈斯越垂眸，不动声色地把书本塞回书包里：“算的这么清楚？”
“那当然了，亲兄弟还明算账。”
姜芯哼哼，一个借力腾空跳出凳子：“那我先回去了。”
“哎！姜芯！”熊星回过神突然喊住她。
“啊？”
姜芯都快要冲到门口了急刹车。
“你，你今天既然早下课，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今天？什么地方啊？！”姜芯着急回家，这完成了学生身份名正言顺的正事之后，当然就是回家。
陈女士和江老师的事情，她还没搞清楚呢。
“如果不急的话，明天吧？或者让齐天陪你去！”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