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能感觉到他凑过来的温度。
他始终维持在一根水平线上的低音炮像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耳膜。
姜芯走神了，她的余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心咚咚加快。
姜芯对自己这种反应是罪恶的。
毕竟，她有一种三十多岁的老大妈觊觎小年轻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的的确确就是十几岁的姜芯，又邪恶地把这种感觉给收回去。
嘿嘿嘿……
年少不知少男好，现在知道也挺好~
“你在听吗？”沈斯越瞄到姜芯放空的眼神。
“在在在，嗯。”姜芯转过身要给沈斯越拍一张。
沈斯越下意识地躲开，“我不喜欢拍照。”
“啊？为什么？”姜芯眨眼，想说你不喜欢还买个这么贵的相机？
这时候的电脑，相机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大哥大的存在。
沈斯越家条件优渥，也依然能说的上是一个奢侈品。
姜芯以为他会说出“拍照是女生的爱好”之类的直男发言，没想到他说：“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变化。”
姜芯没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沈斯越眼皮微垂：“这样会让我觉得时间在流动……”
姜芯感觉到气氛好像不对，微笑地摆动手里的相机转移话题。“你还别说，这个像素还真是很清晰呢……”
沈斯越见她没对着自己拍了，就把空盘子拿进厨房去清洗。
姜芯装作拍桌子椅子，实际上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一张。
成功借到相机，姜芯摸着饱饱的肚子美滋滋地回家去。
陈女士在小院子里整理刚拉回来的一箱鸭胚，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两个红色的洗澡盆，一盆放着水，一盆是洗干净丢过去的。
“这么晚才回来？上哪儿去了？”
姜芯拿着相机给辛勤劳动的陈女士按下快门键。
“我去沈斯越家了，拿这个。”姜芯走过去蹲在陈女士身边显摆手里的小宝贝。
陈女士第一反应是：“这个是……相机？看着很新，很贵吧？”
“啊？价钱我不知道。借用两天。”
肯定很贵，够卖一个月的烤鸭的那种贵！
陈女士立刻后退：“哎呀，你离我远点，离我远点。这别沾上血水了，我可赔不起！”
姜芯咕咕笑：“妈，你也太夸张了，不会的啦……”
“什么不会？！”陈女士瞪一眼心大的姜芯，“你奶奶去买一支钢笔都要小一千，现在的东西可贵着了！”
陈女士摇摇头，加快手里鸭胚的洗净过程。
姜芯抿抿唇，想把今天跟踪奶奶的事告诉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妈，你还没做饭吧？”
“我买了一点卤味，饭已经烧好在电饭煲里了，你进去先对付一点。”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姜芯说。
陈女士楞楞：“啊？你做？”
“对啊，我做。”姜芯微笑，“单单吃卤味挺腻的吧？不然煮个蔬菜汤好不好？”
陈女士还是没反应过来。
姜芯摆摆手说：“那我自己看着办了。”说着蹦蹦跳跳地进屋去。
在独居的那十几年里，姜芯早就练就照顾自己的本事。
她的厨艺虽然说不上多好，但基本的家常菜都不是问题。
见冰箱里有两个西红柿，就拿出来加了一个蛋做成西红柿鸡蛋汤，她记得陈女士的口味，喜欢加一点辣。
于是姜芯又拿出一瓶秘制辣酱，加一小勺。
陈女士拿来的卤味浅尝一下，香咸香咸的。
姜芯又做一道可口的拌黄瓜。
“妈，来吃饭吧先！”
陈女士应声进来，她腰间的围裙已经脏了，长年累月弄鸭子的缘故，身上总是自带一股厨房的味道。
姜芯给陈女士扒了一根大大的鸡腿：“妈，饿了吧？多吃一点。”
陈女士接过鸡腿咬上一口，非常认真地说：“嗯，最好吃的还是姑娘做的拌黄瓜。”
姜芯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陈女士问：“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啊？”
姜芯一愣，心虚地说：“这些哪需要学啊，不是所看既会吗？”
陈女士欣慰露笑：“好的影响真重要啊，跟好孩子在一起近朱者赤了。呵呵。”
“……”姜芯听出来陈女士在变相地夸沈斯越。
她叹了口气，嘱咐陈女士慢慢吃，自己先回房。
人的偏见，或多或少。
作为家长，这种偏见更是根深蒂固。
学习好的，多半就是好孩子，学习不好的，怎么着都是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