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帝缓缓展笑,“徐爱卿,起来说话吧!”
徐清受命藏身于屏风之后,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陛下高明,经此番敲打,那萧战想必会清醒一段时间!”
周元帝饶有兴味,“是吗?何以见得!”
徐清略作思索,“萧战向来被顾青松压制,朝中文武百官多只知顾青松之威,对萧战少有关注。此番他领命平乱,攻取西风谷,竟忘乎所以,迷失方向,全然找不到北!”
周元帝冷哼一声,眸光如电投射而出,“徐清,那你呢?你还找得到北吗?”
徐清闻言一震,毫不迟疑回道:“陛下,影卫司自始至终只听命于陛下,绝无二心,望陛下明鉴!”
周元帝面色稍缓,嘴角微微上扬,“徐清,寡人和你说笑罢了,不必如此紧张,影卫司做事,寡人自是心中有数。”
那影卫司,乃是周元帝继位后成立的特殊部门,独立于朝廷之外,唯帝命是从。自成立至今,已奉命办了诸多机要之事。
夜已深,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光影摇曳。
周元帝高坐龙椅之上,冷然开口,“尾巴清扫干净了吗?”
徐清闻声,赶忙抬头,眸光坚定地回道:“回禀陛下,东夏国境之内已清理干净,微臣已命影卫一千,前往赤梁国,暗中排查漏网之鱼。”
周元帝面露一丝得意,“徐清,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不过若有漏网之鱼,无论是谁,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徐清恭敬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微臣,遵命!”
沉默少顷,周元帝一丝愁容涌上面庞,语调低沉询问,“圣龙令,还是没有查到消息吗?”
徐清一抹愧色,低头沉默不语。
周元帝眉头紧皱,甚是烦躁与无奈 “圣龙令一日不出,张骞那个老古板,老倔驴就严守北疆,按兵不动,真是让寡人头疼啊!”
“倘若他能出兵相助寡人,赤梁国早已是寡人囊中之物!”周元帝说到此处,面色一沉。
“陛下,张骞元帅……”
闻听此言,周元帝顿时横眉冷对,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徐清猛地一怔,额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急忙改口,“请陛下息怒!那张骞老儿,手握十五万重兵,更有两万轻骑,唯圣龙令之命是从,全然不遵帝命。”
“而且微臣听闻,张骞还在北疆大开疆土,招兵买马,兵力恐怕不仅如此!”
话到此处,徐清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拱手谏言:“依微臣所见,此人已高盖帝威,微臣愿为陛下分忧,将张骞除之而后快!”
周元帝却轻摇着头,面色复杂,缓声而言:“徐清,你需谨记,张骞乃是我东夏国之根基。张骞存,则东夏国存,张骞亡,则东夏国距覆灭不远矣!”
周元帝微微一顿,语气愈发沉重,“确切来说,应该是只听命于圣龙令的张家军!”
张骞,东夏国三朝元帅,战功赫赫,享见陛下可不拜之殊荣,统率张家军,数十年来牢牢盘踞于东夏国北疆。其威名远扬,令北方诸强闻声丧胆,莫敢轻易来犯。
正因如此,东夏国北疆已有数十载安稳光景,而那北疆的子民们对张家军之拥戴,甚至远超对东夏国陛下。
徐清听言,面色忧虑更甚,“陛下,请恕微臣直言,倘若那张骞举兵倒戈,那我东夏国岂不危如累卵?”
周元帝闻言,话锋忽而一转,“这……寡人又何尝不知。父皇在世之时,曾言张氏一族,满门忠良,乃东夏国之底蕴,断不会行背叛谋反之事!寡人曾怀疑过朝廷所有人,却唯独不曾怀疑张骞。”
说罢,周元帝重重叹息一声,“然时至今日,这张骞仍不为寡人所用,这与背叛谋反又有何异!”
须臾之后,周元帝微微侧首,沉声吩咐:“徐清,下月二十是那老家伙六十寿辰,你命人挑选一些礼物,尤其是陈年佳酿,寡人到时自有安排!”
“圣龙令,继续给寡人查,往南去查!”
徐清神色恭敬,连忙跪拜,随后领命而退。
此时的御书房内,静谧无声,唯有那缕缕檀香在空中袅袅盘旋。
“桂老怪,桂老怪!”周元帝的声音瞬间打破这份宁静。
桂公公听闻呼唤,忙不迭地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奔进御书房。
周元帝双眸扫过一眼脚步慌乱的桂公公,“大晚上的,你着什么急,给寡人看看,现在什么时辰?”
桂公公眼眸中满是敬畏,小心翼翼,“回禀陛下,就快到丑时,您……打算歇息了吗?”
周元帝带着笑意的责备: “歇息?你这老怪,是不是已经打盹好几回?日子过得比寡人都还自在,那还有两道旨意,你代寡人瞧瞧!”
桂公公曾为先皇御用总管,自周元帝被立为储君伊始,便忠心耿耿地伴其身旁,日夜瞻前马后,竭心尽力辅佐。
那两道旨意,其中一道桂公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