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州就开始了！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发现！还以为一路平安无虞是吉人天相，哪不防都是有人在暗中守护！
季妙言看着周戬，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所谓的表情，抿抿唇，“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周戬两手一摊，“都是小事儿，有什么可说的。”
聊不下去了，原本一肚子的话，怎么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季妙言使劲搜索还想要知道的事情，“你今天，有没有受伤？”什么破问题，自己都嫌弃。
周戬笑起来，“没有。”说着还抡抡胳膊。
“嗯，好，那，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还是没法问出口，季妙言攥紧拳头着实想给自己两拳。
“唉，等一下。”右手小臂被扯住。
季妙言半侧过头，不敢看周戬，“怎么啦？”
周戬看着她的侧脸，“今日在麂子坡，没吓到你吧？”
季妙言心头一暖，比上午更凶狠血腥的场面，在西畴的时候没少见，微微点点头，“没有，没事。”
周戬松开手，“嗯，那就好。好好休息，明儿一早我让肖闯和徐敏去最近的集市重新买几匹马，你多睡会儿，中午吃过饭咱们再走。”
“嗯。”季妙言开门就出去了，等回到自己房间，合上门，靠在门上。就在刚才，那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有一瞬间不知躲藏到哪里去，周遭只有自己和周戬两个人。
夜里雷鸣电闪，哗啦啦的雨声搅得季妙言整个梦境都是东拼西凑的。
一会儿是在西畴的时候，被解差用绳子勒住脖子，一会儿是在京都夏至节自己还穿着圆领袍被官家小姐嬉笑的样子，一会儿场景又跳到上午的麂子坡，周戬猛锤蒙面人的场景，一会儿是自己小时候，哥哥跑着放风筝，自己追在后面的样子…
没睡踏实，早上醒起来的时候快近巳时，头昏脑胀，好在洗漱完，青禾送进来一碗绿豆汤，爽口清凉，人才精神起来。
下楼，看见几个护边军已经在前院把马车重新擦洗好，把后面的行李又拴紧固定。
季妙言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听着那几个护边军聊天。
“可不是嘛，老大前天夜里过来安排的，真是神机妙算…”
“老大以前可是征服东海的征拓将军，那当然厉害了！”
…
征拓将军啊…
季妙言看着远处的山，目光慢慢拉近到了旁边的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再到院子里的槐花树，被昨夜的雨水打得满地缤纷。
时间呐，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中午吃完饭，车队重新上路，还是要经过麂子坡。只不过经过雨水冲刷，昨天的遍地血迹已经不留痕迹，所属的县衙也在昨天下午把匪徒尸体处理干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穿过麂子坡，夜里就抵达金州州府，车队在州府歇了一晚，第二日出发前往长安，这一走，就已经从璃茉出来将近一个月了。
到达长安南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二十一日午时，北周派出迎接使团的官吏已经在城门口恭候多时。
一个身着石青色皂衣朝服的年轻官员走上前，向季妙言等人行礼，“下官大周鸿胪寺少卿郭末远，携祭酒司执事、民簿司从事恭迎陈国使臣，路途舟车劳顿，还请先行至四方驿馆，稍作休息后，明日进宫面圣！”
季妙言回礼致意。向几位官员介绍陈国出使的各位成员。
郭末远在来迎宾之前，听闻自己要迎接的是一位陈国女官，脑海中出现的是年事已高、养尊处优的女官形象，没想到季妙言年纪尚轻，眉目清丽，举止大方，不觉心生敬畏。
一行车队到达四方驿馆，分配好厢房之后，郭末远向季妙言说明，“季督察，庆寿贺典昨日已经颁布，整个活动将会持续十日，今日是由阿史那皇后宴请诸位女宾，酉时在城东凤林别苑共进晚宴，”郭末远注意到季妙言朝周戬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届时，男宾也将一同前往赴宴，在别苑副厅由孟太傅主持。”
季妙言点头行礼，“此次赴北周庆贺，遵从北周安排。我等初至北周，礼仪若有冲撞，还请郭少卿及时提点。”
郭末远微笑道，“季督察言重了，请诸位贵宾且安心歇息，下官申时五刻再来接各位一同前往别苑。”
在进入厢房之前，季妙言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在走廊上踱步子等周戬，周戬安排好护边军，看着行李都抬进肖闯房里，才转过来，“怎么了？”周戬看出季妙言心里不踏实。
“没进长安还不觉得怎么，这一进长安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季妙言看着周戬，他的眼神还是那样锋利坚韧，可每次，都会让自己倍感踏实，“周戬，其实我心里有些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
一点也不觉得说出来会让周戬笑话，相反说出来还更舒服一些。
细密的薄汗沁在眼前人白净面颊上，周戬真想把她揽进怀里抱抱她，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