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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2 / 3)

奔你们。”

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阿灵恍惚间觉得此景似乎与穆念侠离去时相重叠了,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怀念来。

半个月前她收到过一封穆念侠的来信,说是已经到了吴州城,打算在这里住些时日。只是这信是一个多月前寄出的,也不知她如今在做些什么。

此时的穆念侠也正思念着阿灵。确切来说,她格外思念与阿灵一起吃的那顿鸡汤小馄饨,又鲜美又暖洋洋的。烟霞酿也不错,一口咽下后,火辣的感觉从嗓子里直通到胃里,酒气直冲脑袋,让人全身都打了个激灵。

她三日水米未进,越想越觉得饥渴难耐。

在三日前,她还是吴州城卢家的门客,只因窥破了他家的恶毒行径,便被扔到了地牢里。

卢家的家主名为卢松,江湖人称震山拳,使的是家里世代流传下来的拳法。家族几代扎根在吴州城,颇有名望。卢松近几年广收弟子门徒,周边乡镇里有适龄孩子的都往卢家送,但凡有学武天赋的,卢松都收在门下,每月还发一份月例。

他有一独子,名唤卢清,喜好收罗各色武学、奇技淫巧,因此常常招揽各路江湖人士,奉为上宾,向其请教。愿意将武艺教授给他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名侠,卢家心中也有数,要求也不高,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可在他们家住下。穆念侠行至吴州城正好觉得囊中羞涩,得知此事后索性上门自荐,竟还真的被请为了门客。

只是府内江湖人众多,穆念侠的武艺也确实并不出众,并未见到府内主人几面,倒是被请去指导了几次府内弟子的武艺。

一来二去,她倒是与府内一名为王桃娘的女弟子相交甚密。

王桃娘今年十六岁,进府已有五年,性子活泼,尤擅轻功。卢家平日里是不让弟子私自出府的,可桃娘年岁小,嫌府内无趣,常常仗着轻功高明偷溜出府到集市上闲逛。

一日她与往常一样偷溜出府,想起与自己同期进府的一名弟子听说前些日子突然发病,被家主遣回家养病,便想着买些东西看望,谁料想却看见了他的丧事。与他家人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归家后每日喊着痛,食不下咽,最终药石罔效,七窍流血而亡。

王桃娘本也只是唏嘘了几句,只以为他当真是得了什么急病,不觉有异。没曾想只过了一个月,又一弟子因病被遣返回家。

这其实也是常事。按家主的说法,卢家的武学是极为霸道的功夫,修炼时先伤己再伤人。有些弟子体质跟不上,便会因内功反噬而得病,从此再不能继续练这门武功,但是与性命无碍。

王桃娘原也觉得这不足为怪,可一想到七窍流血而死的那人,忽地心头一突,又打听来此次得病归家弟子的住处,找寻机会,偷溜出府探望。

一样的治丧,一样七窍流血的死状。

她心脏狂跳,面上强装成若无其事地打听二人的事,竟得知二人都是随少主出门比武后突发疾病。

更巧的是,几天后她即将随少主赴约战邀,她原本还觉得这是对她武功的认可,如今却不免六神无主起来。周围的其他弟子大多对卢家忠心耿耿,她也不敢告诉他们,走投无路之下,将所知对穆念侠和盘托出。

穆念侠觉得情况有异,在比武当日尾随一行人赴约,却见在比武前,管家将一弟子悄悄引到旁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使他说着说着话就昏迷不醒。

片刻后卢清寻到了他们,蹲下身,扣住了弟子的脉门。

穆念侠下意识现身阻拦,还未从背上取下长枪,便闻到一阵异香。瞬间一阵头晕目眩,两眼发黑,晕了过去,醒来后便是在这地牢内。

这段时间守卫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也不曾给她送过饭食。只是每到饭点,守卫就会在不远处用餐,饭菜的香气一个劲地往她鼻子里飘,她这才能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知道时日。

她胃里饿得难受,连睡都睡不着,可是也没有力气坐着,只能闭着眼,仰躺在薄薄一层稻草上。

她忽然间听到了脚步声,随即是铁链与铁栅栏碰撞的声音。

她扭过头睁眼看去,守卫竟在解开牢门的锁链。

这倒是稀奇。

一剑眉星目的青年进入牢房,吩咐守卫离开地牢,不要放人进来。

穆念侠不知道此人要玩什么把戏,转回了头,又闭上了眼睛,等了好久都没等到青年开口,于是不耐地“啧”了一声:“有话就说,没话就给我滚。”

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要干裂了一样痛。她嘴里几乎已经停止了唾液分泌,连咽口水润润喉咙都做不到。

青年也听出来了,转身走向牢房外守卫休息用的桌椅,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穆念侠。

茶水已经冰凉且黄浊,入口一股涩味,穆念侠却觉得这是自己喝过的最好喝的水。

她撑起身子,将其一口饮尽,挑衅似地将杯子递过去:“再来一杯。”

青年一言不发,顺从地走回去又给她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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