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遣心石,女娲补天余下之物,共工血肉所化,托其遗志,此念为魔,遣人心魄,堕善而恶。——《补天记》
遣心石,女娲补天余下之物,共工血肉所化,托其遗志,此念为魔,遣人心魄,堕善而恶。——《补天记》 “遣心最善利用人心。” “但凡大怒、大喜、大悲、大哀之时,他必趁势而起,夺其心智。” “世间之痴、嗔、贪、恨、妒、哀、喜,源起一念,或善或恶,如饕餮,无食,则万般难受;喂之,却无穷无底。你为桥边鱼,遣心,正是那投食之人。” “恨意,吞噬了你,秋弱水。” 秋弱水但听幽幽一叹:“我还杀不死遣心。” “诸暨败了,且看祝融之力能不能行了。”声音无奈,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与她听。 哐啷,水刃落地,成了一滩水,和着血,那血泊变得更大了。 “我不杀你。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赶紧走吧。” 秦香男回头看她,一脸疲倦,声音沙哑:“我累了,真得累了。” 或死或叛之友,不能厮守之爱,死无全尸之亲,亦如六百年前,向阳之战。 秋弱水知道,此时的秦香男必定承受着巨大的悲怒—— 偏是她,不可大喜,不可大怒,不可大悲,不可大哀。最好成为一个木头人,一个死人。 在她佝偻的身后,光影混混,秋弱水觉得,那里站着一位白衣少年,定睛一看,不过尸骨一堆。 秦香男转身离开,她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我,杀了祝枝。” 她看到秦香男身形略顿,也不作停留。 “我窃了她的记忆,或许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混混六百余年,她理应知道真相才是。 秋弱水变化手形,逼出魂力,“现在,我把它转赐给你!” “不要!” 不顾秦香男的嘶吼,秋弱水一意孤行,将祝枝的记忆生生打入了秦香男的脑海。 窃忆之术,伤筋动骨,强行转出,生死难卜。 法灵耗竭,秋弱水感到身体很轻盈,风一吹,便可如雪花起舞。 混沌之中,她听到秦香男轻叹了一声“蠢物”。 眼前的漆黑散尽,秋弱水勉强可以看清,血泊之中,秦香男双手捂头,痛苦不堪。她的眸色由黑变红。 “你,你,不该给我这,这记忆……” 刹那,她的头顶,两股气团于半空相争,一红一蓝,一阴一阳,交相之处,光如白昼,声似雷霆。 她张开双臂,拽紧拳头,痛苦长吼,悲戚如狼哀鸣。 “遣心!”秦香男唤了一声,力竭之后,陷入昏厥。 待她抬眸睁眼,模样已变,有一言曰:“白玉之肤,烈焰之唇,发白而长;身如青烟,无有还无。” 秋弱水记得,这张脸,是秦淼的。生前的秦淼。 不远处的女子,绿衣黄里,美不可方物。只是,眼角之下,再无朱砂泪痣。 女子目光如锥,迫她后退数步。 秋弱水看向女子,即便一眼,也觉得毛骨悚然。 她想唤她一声淼淼,可话刚及嘴边,便没声了,腹部的痛,犹如寒冰刺骨,一身之血,骤然凝固,连同呼吸也被冻住—— 一柄水刃洞穿了她的身体。 烈火焚身,寒冰刺骨。一种是转瞬即逝的消亡,一种是慢慢冻结的逝去。 到底哪一种死法更好,秋弱水也不知道。她以为,自己终会死在红莲业火之中。 可笑,竟死在了水刃。 天意弄人,连神也逃不过既定的命。 她侧头看女子,女子眸色,红蓝相交,没有哀伤,没有喜怒,只有嗜血的杀戮。 秦淼说得对,不可与遣心有任何交易,否则万劫不复。 六百年前,秦淼为何会死,又为何重生,她大抵是明白了。 明白了又怎样? 太晚了。 秋弱水感到身体已经麻木,眼睑沉重。她就要死了。 死了好,死了就可以去见阿儒了。但死的时间太久,还是一把火来得痛快。 或许,这便是水刃残酷之处——让人慢慢感受死亡,像睡在浪花之上,沉沉浮浮,终会有一股力,将之抛到空中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