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婚》
——《糊涂婚》
青鸟只记得母亲说了声好，便再也记不得后面发什么的，什么时候成婚，如何进的洞房，恍惚地好似梦一场。
“你来啦？”青鸟见诸暨进门，放下竹简，垂头低眸，一脸娇羞。
诸暨与她同床并坐，问道：“方才你在读什么？”
青鸟诧异，他竟没有责备她擅自接下盖头，拿出竹简在他眼前晃了晃。
“《禁花语》？！”
她瞧见诸暨面色微变，便问道：“夫君也曾读过此书？”
“不曾。”他冷冷答复，青鸟有些失落。
她问他，花开心语，明明有话，却要禁之，是为何？
他也不看她，就盯着那对喜烛说：“有的话是一种承诺，乱人心志，不知真假。”
“与其日后追悔，不如一开始便不说得好。”
青鸟感到诸暨正轻柔地抚摸她的额发，脸霎时就红透了，她听到他问：“这本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云霐上神走时，赠与我的。”
轻抚额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青鸟抬头看着诸暨，“我从小便见他与秦淼姑姑花语传书，真是羡煞旁人！之后，我就细细研究起这花语来。”
“那时，姑姑常去海棠林找云霐上神，惹来仙家非议，秦公特意写了家训在朝堂上念，你要不要听听？”
“秦公之女，单名淼，字淼，赐号长门，身高寸钉，年芳两万，苦于嫁娶，常扰一画师，恬不知耻，有损仙家之颜面，当以惩治，以儆效尤。”
她乐呵着背完，眯眼成牙，“秦公说姑姑好色成性，故选了一百四十四位美男，供她欣赏，好以毒攻毒。”
“是不是很有趣呐？哪有阿爹这么损亲闺女的。”
“谁说是那老头子亲生的了。”诸暨冷冷回道：“秦淼是个野种。”
“不许你这么说我姑姑！”
青鸟愤然，“即便你是我夫君，也不许这么诋毁秦淼姑姑！”
一时，两人无话。
诸暨轻咳几声，问道：“如果你与相爱之人，以花传语，你希望是什么？”
青鸟双眸脉脉，羞怯地看了诸暨一眼，“互为海棠，或以白芍。”
她看出诸暨的惊讶，忙解释道：“这话是云霐上神说的，他说两个相爱的人，便如海棠，轰轰烈烈，其语苦情，因为世间唯情曲折。”
“他又说，两个不再相爱的人，便如白芍，清清淡淡，好聚好散，其语别离，或放下，以成全。”
青鸟侧头，见诸暨脸色有些哀伤。
“你说，要是两个相爱的人，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分开，像不像被施了禁花咒，说不清道不明啦？”
见诸暨点头，青鸟展开竹简，指着她续写的那部分，说道：“以我之见，这种情最苦，以花传语，应为——许之为海棠，却赠之以白芍！”
“胡扯！”
诸暨大吼一声，吓得青鸟猛地哆嗦了一下，她不明白，平日里仙家口中一向淡然沉稳的判官，会变得如此暴戾。
他知是自己失态，道了声对不起。
青鸟舔舔有些干涩的嘴，不介意地耸耸肩，又问道：“你说，单恋用什么花儿好呢？”
“半边莲吧。”
“云霐最后去了哪儿？”
诸暨忽地问起，青鸟如实相告：“一千年前，燧焱氏□□淼氏全族，他在炎殿前跪了两百年，被迫娶祝枝为妻，却在新婚前夜逃走，音讯全无。”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啦！”
“六百年前，有位上古之神身归混沌，可地府命簿上，却没这上神的任何记载。”青鸟见诸暨仍很疑惑，只好解释：“你忘啦？前些日，母亲不还让你查查这古神去向么？”
她叹息，“那仙逝的上神便是云霐。”
青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瞪圆双眼偷瞄诸暨，见他并不震惊，这才稍稍松口气。
烛火摇曳，夜深露重，正是花前月下时。
困意袭来，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诸暨，他似乎并无睡意，对她毫无兴趣。
都说这地府判官儿不好女色，看来传言不假。
青鸟合衣躺下，盯着红帐四角垂下的流苏，睡意渐无，她看着诸暨的背，问道：“夫君，可会写话本子？”
“不曾。”
他的声音冷冷的，一股失落涌上心头，她眼角微湿，自顾说道：“小时候，秦爷爷爱看戏，常在天泽设宴，歌舞声声，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