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最近这段时间吧。”严顺道。
许柔娘露出惋惜的表情，“我都跟人说好了，这笔钱拿去放印子钱，急借一个月，五分利。”
严顺犹豫了，五分利着实很高。
许柔娘索性道：“算了吧，还是你先拿去用，几千两利息虽然多，却不及你的前程要紧。”
严顺心里生出感动来，同时带着得意，瞧吧，不管他怎么对待许柔娘，她都还是以自己为尊。
“这样吧，你先把钱借出去，等满了一个月收回来我再用。这段时间我先问询着。”严顺安排得像模像样。
许柔娘天真而愚蠢地应和着他。
可这次如意却并没骂她恋爱脑。
【渣渣爹脑子被门挤了！】
【这些银子，娘亲亲会变出好多好多银子，给沃买好多好多糖。】
【但是一文也不会给你啦！】
许柔娘心里赞同，面上不显，只是淡淡道：“我带如意去看看文耀。”
听到严文耀的名字，严顺表情冷了。
从前他以这个儿子为自豪，可自打严文耀疯了，严顺没少被指指点点，听说现在严文耀现在虽然见好却还瘫着，严顺更是嫌弃。
更何况，他现在心里还揣着一桩事，烦着呢。
许柔娘带着如意来到严文耀的住处，一进门，就见严文耀倚着床头正在看书，右手软塌塌地耷拉着。
“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许柔娘尽量温和，不想触及严文耀的痛处。
严文耀从书中回过神，“娘和妹妹来了？清淡些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摸了下不能动弹的右腿。
被夏焱控制的右半边丝毫不能动弹，这不是最让他痛心的事，更糟糕的，是夏焱似乎控制着关键，他没法控制自己方便的事。
他哪敢吃得太好，虽然阿忠勤快，他也还是过意不去。
许柔娘不知道这些，将如意放在他床上。
“我听说婴孩三翻六坐，如意可会坐了？”严文耀寻找话题。
像是配合他的话，本来靠坐在他腿上的如意直接躺了下来。
【呼，躺着舒服！】
如意一边腹诽一边嘬手指头。
看着她懒洋洋的模样，严文耀轻笑一声。
【大哥哥真好看呐！】
【他一点都不像渣渣爹，聪明！】
如意冲着严文耀咯咯笑。
严文耀顺嘴问：“爹回来了？”
【哼！他回乃还不如不回乃！】
【一回乃就要钱！要钱去贴坏姨姨和私生女！呸！】
许柔娘心里咯噔一声，生怕严文耀听到这些反应激烈。
可她定了定神，还是道：“文耀，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娘是不是想跟爹和离？”严文耀反问。
听到如意心声，他确实震惊，但他脑子高速运转一番，有些不合理在此刻就合理了。
许柔娘愣怔片刻，颔首，“你打小聪敏，猜到了。如今我跟他是再也过不下去了……”
“那便和离吧。”严文耀淡淡道，“只是您别着急，这事得一步步来，不然怕是他不会答应。”
意外于严文耀的淡定，许柔娘下意识问：“你是怎么想的？”
“您得把手里的钱把握好，还要做出赔钱的假象，让他们觉得从您手里讨不到便宜，不然他们不会放您走。”严文耀冷静得像是在分析别家事。
“至于我们几个，您别担心，我会尽可能护着弟弟妹妹。”严文耀承诺道。
许柔娘犹豫片刻，“文耀，你是真心想待在严家？”
严文耀轻笑，“若不是自古和离，没有带着儿女走的先例，我倒是宁愿跟着娘……”
【跟吖跟吖！】
【沃就要跟着娘亲亲！】
【大哥哥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
【求求啦，我想办法帮大哥哥赶走那个讨厌鬼嘛！】
【有啦有啦，只要能让我见到讨厌鬼本尊，我就能办成啦！】
如意一番嘀嘀咕咕，让两人瞬时眼睛一亮。
“那文灼他们几个……”许柔娘皱眉思忖。
严文耀笃定道：“娘不必忧心，他们几个必定也跟我同样的想法。”
母子两个又嘀嘀咕咕一阵，三个人全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第二日，严顺前脚走，许柔娘后脚带着几个孩子又进城了，美其名曰送周宝齐回家。
后来自然又带着回来了，这是后话。
路上，许柔娘故意问周宝齐，“宝齐想不想祖母？”
“想。”周宝齐没有犹豫。
“那去看过祖母，还要不要跟姨母回来？”
“要。”周宝齐还是没犹豫，一脸呆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