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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纳妾(1 / 2)

夜幕已至,月上中天,秋夜的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水汽,打湿了直棂窗上的剪纸。

孟知遥一身金丝芍药锦裙,三千青丝繁复成髻,缀凤凰累丝金簪,慵懒地靠在榻上,尽显皇家公主气派。

柳旭言跪在地上,一身儒雅白袍,他捧着明黄的圣旨,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公主,皇上赐婚,思思不日将进门。”

孟知遥坐直身体,疑惑道:“哦?左思思是左相之女,她曾扬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肯做妾?”

柳旭言桃花眼眯起,露出一丝得意,“思思说,遇上了我,能在一起便是幸事,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必强求。”

孟知遥似笑非笑,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相处了两年的驸马,“一生一世一双人?驸马,你还记得你向先皇跪求赐婚时,是怎么说的?”

两年前,柳旭言在殿试中脱颖而出、一举夺魁。彼时这南朝的皇帝还是孟知遥的父皇,他问柳旭言,想做什么官?

柳旭言跪下磕了三个头,“陛下,臣对知遥公主一见钟情,若陛下肯将公主下嫁,臣此生绝不纳妾!”

提起过去,柳旭言面露难堪,无权无势的新科状元当堂求娶南帝最宠爱的公主,很是被人讥讽了一阵。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上不存在的尘土,“那时我还年轻,不懂什么是爱,以为对公主的仰慕便是动心,直到遇到了思思。”

说起心爱之人,柳旭言神采飞扬,“思思跟你们都不一样,她像一个小太阳,有活力、不拘小节,她崇拜我的才华横溢,为我怀才不遇抱屈,跟我一起借酒消愁,还能陪我郊外赛马。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真正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顿了顿,他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也过于高兴了,毕竟,男子纳妾,对主母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公主,您地位尊崇,思思虽是左相之女,但进府后仍居于您之下,越不过您去。再者,到时候她住在西苑,您若不想见,也不会见到。”

孟知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那老夫人呢?也同意?”

柳旭言抿了抿唇,“娘说她老了,不掺和小辈的事。”

“大嫂呢?”

柳旭言找了根凳子坐下,“大嫂说这是我们的家事,家里多个人也多份热闹,且大嫂的妹妹和思思是闺中密友,她不反对。”

不掺和?不反对?

真是笑话!

当初她刚进府,用体己银子将柳府修缮一新,柳老夫人骨瘦如柴的双手拉着她,热泪盈眶,“知遥,你真是上天赐给我们柳家的福星!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小旭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就打断他的腿!”

大嫂王氏捧着刚出炉的桂花糕,喜笑颜开,“娘说的是,日后啊,我也监督小旭,他要敢纳妾,咱们就不给他饭吃!”

才过去两年,她们就得了失忆症一般,忘得一干二净。

这几年的付出真是喂了狗了,狗好歹还会叫几声。

孟知遥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我最后问一遍,你真要纳妾?”

柳旭言抬头,目光坚毅,“对不起,公主,皇命难违!”

好一个皇命难违!

孟知遥随手将手边的茶盏掷向柳旭言,上好的青花瓷在他脚边四分五裂,溅起的茶叶附在他的衣摆。

“很好。”

柳旭言收起笑容,掸去衣摆上的茶叶沫子,“那公主是同意了?”

不待孟知遥作答,他又起身,“公主反对也没用,这是圣旨,公主不会想抗旨吧?”

他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却不敢与孟知遥对视,说完转身匆匆出了门。

“公主,驸马实在欺人太甚!”小桃气得胸脯起伏,几步走到门口“呸”了一下,“破落户的做派!忘恩负义!”

柳旭言祖上出过一个尚书,尚书过世后,族中人才没落、无人可挑大梁,逐渐没落。直到柳旭言五岁展露才华,中了童生,族长倾全族之力帮扶,也因此,柳旭言虽中了状元,但柳府实际是一个空壳子。甚至比普通人家还不如。

这两年,如果没有孟知遥,就不可能有如今的柳府,是她用自己的小金库,养着阖府一百多口人。

孟知遥无力地靠在榻上,用手按着眉心,“罢了,他们无非是欺我无人撑腰。”

闻言,小桃双眼泛红,“陛下,陛下他……要是先皇还在就好了!”

说起先皇,孟知遥的神色变暖。

先皇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皇帝、好父亲。

他年轻时落水受伤,子嗣艰难,因此他广纳后宫,嫔妃众多,却无一人有孕。一夜醉酒,他宠幸了他宫中的宫女,也就是孟知遥的生母。

他不爱她,却对孟知遥极好,这一生,也只有她这一个孩子。

他教她女子不该学的治国之策、帝王之术,带她读四书五经,还请了大将军授习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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