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季宴白的马车在前面开道，萧归剩下的路程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这对那些可能冒犯到萧归然后被扔去喂鱼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清雅的包间里，萧归三人相继落座。
这是离贡院最近的一家酒楼，最近这几日的座位是一天比一天难预定。
特别是今天，银子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比拼的就是背景。
借着三皇子的安排，他们能够在这里有一靠窗的上等雅间。
那么大一个桌子，萧归坐在中间，剩下两个人非要在他左右两边坐。
栗糖看着房间里逐渐凝滞诡异的气氛，罕见的感觉到了些许的紧张。
这两个家伙眼神好可怕呀，怕不是要打起来啊。。
要是打起来，我应该帮谁呢？
还是季宴白先开了话头。
“这是新到你身边的侍女？身手可是不凡啊。”
萧归看了看在努力维持高冷人设的栗糖。
“她是老家那里送来的，天赋不弱，不想一辈子在青州那个穷乡僻壤里打转，便到京城来了，让我多照顾着。”
“没法跟你比，倒是见笑了。”
栗糖对季宴白微微躬身，也算是有个回应了。
稍稍开启话头之后，季宴白直接话锋一转，问起来朔风的情况。
“不知这位是？“
萧归瞥了一眼季宴白，没有理会他的明知故问。
朔风朝着季宴白拱拱手，一字一句的说着。
“回禀三殿下，在下乃是萧丞相养子，今年由陛下新封的北边军协领。”
“原来你就是那位年纪轻轻便在北边军中声名赫赫的朔风小将军啊。”
“听说再过不久，您就要回军中监军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听的旁边的栗糖都想要翻白眼。
两个人都死装死装的。
萧归夹在他们两个的中间，这个时候已经面无表情的开始吃桌子上的东西了。
看的栗糖在心里对萧归的敬仰更上一层楼。
在现在这样的局面里都能保持镇静，真不愧是楼主啊。
不过也没有让他们两个人聊很久，就听见下面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几处贡院的大门都轰然开启。
一位位考官鱼贯走出，在门前站定。
还没等人群纷乱着上前，一个个着甲执刃的士兵也从院中走出。
那闪烁着寒光的利刃让刚刚骚动起来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贡院开放，学子入院，三日之内，生死不论，不得出院。”
说完就留出一人进出的队伍，对着每一个进入贡院的学子搜身。
这是自古就有的规矩。
进了贡院，就是外面打的个天翻地覆，不到时间，贡院的门也不会再开了。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之下，某些极端的情况也会变成一种必然。
其中入了贡院便生了重病，等门在开的时候是用担架把尸体抬出来不过是最通常的一种情况。
运气从来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小到被安排的位置，居住条件，大到每次会试的考试题。
倘若运气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那结果自然会大不相同。
夸张了说，投胎本身不就最考验运气吗。
这科举本就是百鱼争渡，逆流而上，入了这池子，众人就等着出几条真龙。
谁会在意几条运气不好而粉身碎骨的鱼呢。
萧归看着外面搜身严苛的考官，轻笑一声。
“栗糖，你说会有人作弊吗？”
栗糖歪歪头想了想。
“都检查那么严格了，应该不会有人敢作弊了吧。”
萧归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不再关注。
“我猜会。”
“人啊，永远以自我为中心，所以会傲慢，傲慢又会导致侥幸。”
“心怀侥幸，所以会跌入万丈深渊。”
“万劫不复。”
栗糖点点头，感觉楼主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她再也不能心怀侥幸的不认真打扫卫生了。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喧闹的声音，还伴随着求饶的声音。
但包间里的人却没有人去看。
就像前面所说的，谁会去在意几个运气不好的鱼呢。
贡院前，从熙攘的人群中挤出，安向明朝着门口的考官施了一礼。
“有劳了。”
那考官看他一身朴素长袍，身上也没有带什么比较贵重的装饰。
虽然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却也没有回他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