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领着曾润进入礼堂的斯普劳特教授才赶到他们身边，一头灰发在快步追赶中有些蓬乱地飘拂起来。
“池小姐，”斯普劳特教授有些气喘，“你的两位中国老师想见你，请随我一起去校长办公室。”
有些学生已经反应过来，探究的目光在这个东方男孩和乔治之间来回打转——他们原本是分不清这对双胞胎的，但可以推测出他是面色不虞的那一个。
“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两个陌生人大概就是君君的中国老师，”赫敏小声说，“有印象吗，罗恩？穿中式长袍的男人和一身银饰的女人。”
“他们这时候来做什么？”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在礼堂门口消失，金妮才收回目光。
“我猜，也许是听到了消息，来确认她是否安全。”赫敏忧心忡忡地分析着，“如果他们足够谨慎的话，说不定还会终止她这个交流项目。”
乔治还默默望着池君君消失的方向，余光瞥见赫敏和金妮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微妙地观察他。至于其他不明就里的学生，更是纷纷隐晦地打量他的反应。这是什么意思？即使是已经习惯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乔治，此刻也不自在起来，心底更生出一股莫名的恼火——梅林，这该不会是怜悯吧？他一手探进长袍口袋，在稍显起毛泛白的布料下来回摩挲着还没来得及送出的生日礼物，手指握紧又松开，然后霍然起身，甩开那些窥探的视线追了出去。
这个姓曾的小子着实讨厌。即使时隔半月，再想起那天他和池君君并肩离开礼堂的背影，乔治依旧忍不住愤愤皱眉。
他在羊皮纸末尾写下落款，强忍在信里再补充几句来暗中使绊子的冲动。冷静点，他告诫自己，你现在还不清楚他在君君心中的重要性吗？只要她还只是把他当作好朋友，就不必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那天他呆呆地和邓布利多办公室入口的滴水嘴石兽对视许久，才听到墙后石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但当石兽跳开后，只有四个人从砖墙缺口中走出来：斯普劳特教授、曾润和一对陌生男女。
“教授，池君君呢？”乔治没有在意他们脸上各异的神色，径直问斯普劳特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想和她单独聊一会儿。”斯普劳特教授已经收起了惊讶，向他和蔼地微笑。
出人意料的是，曾润没有随其余三人一起离开，而是在乔治面前停下了脚步。初夏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长窗斜斜照在他们身上，向来喜欢热闹的乔治难得没有做打破沉默的那一方，敛起笑意微微垂下目光时竟然有几分睥睨的姿态，而曾润气势丝毫不弱，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憋着一股气般互相瞪视着。
“这一年过得如何？”曾润首先开口了，和气的问候让乔治暗自吃了一惊。
“托你的福，大有收获。”
“也就是说没什么收获。”
乔治没有被激怒：“不着急，反正我还有时间。”
“你确定你明年还能见到她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曾润眼中竟然生出一丝笑意。
他胜券在握的模样让乔治想起赫敏刚才的推测，顿生警惕：“怎么回事？你们来做什么？”
“给她过生日。”曾润似乎很享受对手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没有正面回答，语气笃定，“不过我们俩在这里较劲也无济于事，选择权在她手上。只是……她绝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凭什么这么自信？万一她不愿意呢？”乔治从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他偏要较真。
“这就是你永远无法理解她的地方，”黑发男孩不失礼貌地讥讽，“我当然不会强迫她，但她永远不会拒绝我。”
“她是一个独立的女巫！不是什么家养小精灵！”乔治被他轻飘飘的口吻激起了怒火，又感到一丝莫名心慌，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池君君说他会是个十足的斯莱特林，“你不能强迫她做违背内心的事。”
“你了解她多少？你参与过她人生中的几年？”曾润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嘲弄，他倒退着登上一级台阶，稍稍俯视乔治，“你以为和她一起上几节课、闲聊几句，就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指导我她真正想要什么？”
“只要她有半点犹豫，就说明那不是最优解。”乔治不假思索地说。
乔治审视着这个以她童年伙伴身份自居的男孩，忽地心念电转，冲口而出：“她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甚至以别人的性命为代价？”
曾润的神色蓦然淡下来，冷冷地盯着他。
这种变化给了乔治莫大的鼓舞：“我记得她小时候曾经溺水，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曾润眼神里已然充满防备，但语调仍然十分克制：“别妄想推测全貌了，这对你来说——”
“你曾经有个哥哥，是不是？”乔治从记忆中找出了最后一丝线索。
乔治和眼前这个男孩只见过寥寥几面，在不多的印象里，他总是秉持着和年纪不符的老练稳重，但现在这张冷静自持的面具仿佛碎裂了、显出几分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