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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爱(2 / 2)

上一世何昭君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未嫁时,她还是一个混不想事的小女娘,只隐约知道些,但也从未深想,总觉得毕竟是长辈,何况又是他人私事。可傅母死后,她总不得安眠,只想能再补偿些什么,于是,一路追溯到了自己的母家。谁知,傅母这一生的故事,也是叫人心酸。

傅母的本名唤作姚筠,出生于一个小镇上的读书人家,她自幼习得诗书,是以后来成了何昭君母亲府上的女夫子。之后,姚筠的父亲染上恶疾,为了有钱能治病,便将她嫁给了一位赌徒。这赌徒不仅好赌还爱打人,经常将姚筠打得遍体鳞伤。原本赌徒家中有些家底,但也经不住他天长日久的赌。一次,他赌红了眼,便要将自己的妻子给赔出去。最后,是何昭君的母亲实在看不过眼,便帮助姚筠与男人绝了婚。自此,姚筠便跟了何昭君的母亲,后来也随她到了何府。自何昭君的母亲病逝,姚筠便一直将何昭君视若己出,尽心尽力。

何昭君还记得,上一世找到傅母的本家时,只余两处厚厚的坯土。

原来,姚筠的父亲最后还是不治身亡,而她母亲也因伤心过度,而后又听闻自己的女儿过得如此不好,心中自责,不久便也去了。家中最后只剩了个小妾和小妾所出的幼子。那小妾拿了家中最后的钱财,带着幼子便改嫁了。故而,何昭君最后也只能对着那两坯土多烧些香火,再无他法。

傅母被何昭君这么冷不丁一问,不由想起了伤心往事。她思忖了片刻,温声道:“也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奴自随了夫人,夫人又出了你,你便如我亲儿一般。”

“那……考虑过再婚吗?”何昭君趴着身子问道。

傅母闻言摆摆手,道:“无碍,奴这一生,也不是非得找个男人。”

何昭君闻言点点头,又道:“是啊,女子这一生,确实并不是非得找个男人。其实我也不想定亲的……”

“女公子慎言!”傅母皱起眉来,“女公子与老奴怎可相提并论?那楼家公子温室敦厚,自是良配!”

何昭君轻轻笑了笑,仿佛是低语又仿佛是叹息,道:“良配……是啊,他确实是个良配……”

傅母警惕起来,问:“可是那楼家公子又做了什么,令女公子误会了?”

何昭君摇摇头,道:“我只是在想,若你所嫁郎婿心中对你并无心爱之意,这亲到底是定还是不定?”

“女公子这就是气话了。”傅母道,“那楼家小公子可是看着长大的,与你又常在一处,若是不心悦,怎的能同意定亲呢?”

何昭君笑笑,“他家二房并无话语权,他那阿母又是个势弱的。能同意不过是因为我阿父强势罢了。加之,他楼家是文将,我家是武官,自然是不敢拒绝的。”

“那……”傅母哑然半晌,又道,“哎,其实,这世上那对夫妻不吵架,我家女公子这样好,待你嫁过去,一心一意待他好,那楼小公子也不是铁石心肠,自是会疼爱于你的。”

何昭君苦笑了一下,“是啊……他自是会疼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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