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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机(1 / 3)

恩科这样难得的消息,本非人人可知。而今因着提议这事儿的秦大学士老来昏头,不仅相干之人知道了,不相干之人也知晓了。

这相干之人,说的乃是刑部侍郎宋知奕府上。他家中长媳是秦大学士曾孙女,又有个三公子,缘风寒错过上次春闱,恩科的消息也就跟长了翅膀一般,飞到宋三公子宋禀耳中。

宋禀,和崔道之并称京都二公子。名声,学识,相貌,无一不好。

哪知这消息转了好几个来回,传入宋禀耳朵之后,他一点子光明在前的模样也无,蹙眉沉思。招来小厮低语,不过思索半日,就风风火火出现在绛雪轩。

“纪兄,此千载难逢之机,还望兄长审慎考虑。恩科的消息,现下只在政事堂议议,待定下来,再明发各处,如何也得二月初去了。三月中旬便是春闱,我朝地广物博,如何来得及……”

后头的话,无需多说。不过是能赶来京都恩科之人少,得进士头衔的仍旧三百人,这等算不上光明伟岸的话语。

宋禀借着点心入口的功夫,悄悄瞥了纪明一眼,心知他不会在意这等取巧之处,遂调转话头,

“兄长,我知你一心为民,关心百姓社稷。可,诚如纪兄当日在康先生跟前之言,不论抱负如何远大,先得入仕,有了官职在身才是。

空中楼阁,幻影泡沫。

兄长,小弟我实乃替兄长不平啊!”

宋禀刚入绛雪轩之时,纪明乍然听闻恩科,心中激荡,许久不能平复,朝着宋禀长揖到底。

深深拜谢。

不论今次结果如何,他都感谢宋禀特来相告之恩。

随后,听他说道时日紧迫,各地举子不能依期赶来,纪明心中不知怎的,略有些不适。念着他的大恩,未曾表露罢了。

再次,听他说起“不平”,此话显然是对纪府的过往和现状了如指掌,也有一丝议论官家之意。

二人是好友,纪明却也不得不为自家考虑。如今的纪府可是一步都不能错。

纪明止住他的话,“宋兄不必如此。而今如何,往日如何,全赖官家圣裁。官家圣明,朝政得当,政通人和。”

宋禀面上一噎,心中不快,不过转瞬之间就恢复笑意。

“纪兄此言甚是,是小弟着相了。不过此间消息,兄长千万放在心上才是。”

纪明起身长揖致谢。“多谢宋兄相告。”

宋禀回礼,“前些年在北地,有赖兄长多番照看,小弟一直记在心上。而今总算能帮上兄长一二,兄长莫怪小弟多有叨扰就好,哪敢当兄长如此大礼。”

“说起北地,我已有好些时日未曾收到康先生来信,也不知贤弟是否有先生消息?先生近来可好?”

宋禀一脸错愕。他一介外室弟子,如何知晓。

“兄长这就是取笑我了。小弟我还算不上康先生座下弟子,如何能得先生日常挂念。”

此话一出,纪明心中的怪异之感愈发明显,轻轻整理衣袖,向宋禀投去一眼。

这人一如既往,还是当年在北地所见模样,半分不改。

怎的平白有些不熟悉了呢。

纪明细细打量他,“这是哪里话。康先生不过是因我是汤先生弟子,这才多问了几句……”

而后一番闲谈,纪明躬身送人出门。

见人已然出了月亮门,纪明转身吩咐落玉,“找熟识之人打听打听,这些时日秦大学士府上,再有宋侍郎府上,尤其是三公子,可是有个什么。”

落玉领命而去,不在话下。

却说宋禀出门,坐于轿撵之上。开了暗屉,取出块紫苏饼,一口全下去,朝着空中斜视一眼。

叹气,适才到底是他沉不住气了。

纪明是何等人物!想他当年还在北地康先生茅庐外,听学之际,日日听先生夸赞纪大公子,一叶知秋,深谋远虑,心思谋略远胜于常人……一腔赤忱,毫无阴私。

恩科,如斯大事,对于纪明而言,有多重要,但凡寻个明白纪府旧事之人,都全然明白。

也怪他自己,胜利在望,太冲动了些。

险些将自己给搭进去。

宋禀反省自身的功夫,轿撵已出了纪府门前槐树大街,拐进一侧的太师巷。

这狭窄悠长又无甚特别的巷子,只因处在三朝相公,三朝太师的纪府角门一侧,生生得了个太师巷的雅称。

念及此,宋禀心中越发堵得慌,掀开帘子,换换气。

不期然间,见一马车在前,四周无甚装饰,连马匹也是再寻常不过。未见徽记。

宋禀正想使人前去,着人让道。

话未出口,马车停在纪府角门,只见唐草纹绣鞋于轿凳上轻点,而后一二八少女,袅袅婷婷探出头来。身着桃红短襦长裙,外罩紫苏莲花褙子,柔荑轻掀车帘而出。衣裙飘飘,俏丽修长。映照悠长无声的小巷,恰是海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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